更新时间:2010-05-19

张博士:幻灭的乌托邦

黄儒香导演的《张博士》是一个以纪录片视角拍摄的故事片。虽然影片主角张博士并不是一个在现实社会中真实存在的角色,然而在很多上个世纪4、50年代出生的人群中,我们都能够看到张博士的影子。
张博士拥有那个时代的人特有的偏执和执着,他13岁那年,文革爆发,勤奋学习的他却被冠以“走白专路线、引诱异性”的罪名而勒令退学。他是那个疯狂时代的受害者,却又完全继承了那个时代的价值观和政治图腾。一方面,他慨叹着时代对他的不公,慨叹平等教育机会的逝去;另一方面,几十年来,他仍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他的信念仍然来自那本翻得发黄的《毛泽东选集》,他一开口说的依旧是伟大领袖某某某。
张博士的悲剧在于,他一直愤恨命运的不公,但却看不到造成这一切的体制原因,因此对于那个时代,对于那个时代所宣传和勾勒的老大哥景象,他一直抱有本能的信念和向往,而正是这种信念支撑他活过了这三十多年。
他不甘于在玻璃厂做一个普通工人,于是来到四川大学的课堂,成为一个大龄旁听生,17年如一日地在大学里学习俄语。为了圆这个延续了三十多年的愿望,他早已一贫如洗:弟弟把他视为负担,街坊邻居把他作为谈资和笑料,媒体们则用他来猎奇和吸引眼球,而他情愿周转于各家媒体之中,为的只是几百元的采访劳务费;而没有这些钱,去俄罗斯的护照就无法办好。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正是为了两百元的护照费用的一次采访,他错过了去俄罗斯的绝好机会。这个梦想又需要再等上一年。
最终,他终于坐在北京开往莫斯科的列车上,他一人独自在车上,眼中噙泪,感慨万千。在此时此刻,我却不禁为他将来的遭遇而担心:张博士心中的俄罗斯仍然停留在几十年前的苏联状态,黑麦面包和土豆烧牛肉构成了那个乌托邦的要素,在他的梦想中,列宁和集体农庄也仍然是这个国家的象征。可是,当他真正到达俄罗斯的土地上时,他能够接受这个乌托邦幻灭的现实吗?在当下的那个国度,列宁墓迁出红场的声音此起彼伏,而现任领导人对斯大林等人的评价也似乎已成定论。
张博士会如何面对这一切呢?我不知道,可能导演也不知道。影片中屡次现过墙上脱落的标语,N个代表变成了“一个代表”,这或许并没有很深的政治隐喻,而只是表明,张博士是那个时代中人的一个代表。他身上渴望改变命运、奋发向上、执着于梦想的精神理应得到人们的尊重,而不是嘲讽;而对他的食古不化和迂腐,我们更多应该思考的是时代原因,而不是他个人的瑕疵。
片尾的配乐——野孩子乐队的《消失》完美地诠释了张博士的命运,并提升了影片的主题层次,让人印象深刻。

消失
词曲/野孩子乐队
一切都会永远消失
一切道理都不重要
一切信仰都是假的
一切生命都会永远

一切都会永远消失
一切欢乐都不停留
一切结果都是真的
一切誓言都会改变

你们的灵魂消失在你们的欲望里
你们的热血消失在你们的思想里
你们的自由消失在你们的房间里
你们的爱情消失在你们的怀抱里

张博士(2006)

又名:Dr. Zhang

上映日期:2006片长:83分钟

主演:李维富 

导演:黄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