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调子无疑非常伤感,然而让人伤感的不仅是故事的结局,导演对许多关键细节入微的把握让这种感伤的情绪笼罩着故事的始终,也在不经意间沁入到观影者的感觉神经之中。影片一开始是《双姝怨》中雪莉向赫本表白的一个片段,同性之爱的主题旋即明了,《双姝怨》这部电影用得也别有深意,电影中虽然有两位女主人公表白的部分,但对同性恋的态度事实上非常保守,雪莉表白的过程中始终都以“罪人”自称,最后将她逼上绝路的也并不是流言蜚语,而是这种无法摆脱的罪恶感,“同性恋等于罪,引人走向死亡”是电影的主要思想基调之一,保守程度可见一斑,这样一部电影在60年代还在流行,也为当时的社会风气添加了一个无声的注脚。但即使保守如此,还会冒犯到许多观众的口味(中老年观众看到表白这一幕纷纷离席,而一些年轻人则做戏谑嘲笑状),六十年代的社会风气当真是令人窒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导演不多费笔墨,便将Edith和Abby的艰难处境表现地如此传神。两人走出影厅被问及观影感受时,Abby先是若有所思的一顿,然后口是心非地答到“Too much drama for my age...”,在一群嬉皮少年的目光中,两人不敢牵手,只是默默离去,萧索的背影让人不禁哀上心头。
这个故事浪漫温情,从历史的语境来看,它暴露了当时女权运动的问题,70年代的妇女解放运动为提高女性地位做出了巨大贡献,但其中一些主张也因过于极端而流毒不少,其中之一便是女权主义者过于强调打破传统而陷入了另一个霸权主义的话语怪圈。Linda对她朋友们所说的:“You know why you don't like Amy? Because you are afraid of anyone who is not just like you.”便是这一问题的写照。同性恋者本来是被异性恋世界排斥的“异端”,她们在打破传统的努力中不自觉地把自己塑造成了唯一的“正统”,从而陷入了一个自相矛盾的哲学吊诡之中。
这个时期的同性恋人不用再担心别人的眼光,她们可以大胆恋爱、同居,甚至有孩子,境遇跟Edith和Abby的时代已经有了天壤之别,所以这个故事也是完完全全的喜剧,Sharon Stone跟Ellen也都好好表现了一把自己的喜剧天赋,虽然Ellen一直对I can't get you pregnant.耿耿于怀,但两个人总算是很幸福的一对了,如果墙壁会说话,Fran和Kal的今日或许会给Edith和Abby些许慰藉,而三个时期,三段爱的旅程,对众多还在追逐幸福的les来说,当是“心有戚戚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