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10-21

边境杀手:暴力秩序下的沉默

抱着看一部充满枪战和爆炸的犯罪动作片的期望，打开《边境杀手》，简单粗暴的名字，演技肉眼可见的卡司，我以为会是一次痛快的观影体验。当我以为影片还在沉闷地铺垫的时候，看进度条，已经过半，WTF？听说本片和《刺客聂隐娘》一起角逐某欧洲电影奖？好吧，当然不会是一部爽片而已。
电影的剧情很简单，依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套路，布洛林饰演的特工一个谎接着一个谎地迷惑女主角和观众，当剧情大体明了的时候，他才彻底摊牌。布洛林代表的美国当局，想要在美墨边境的毒贩各势力中建立秩序，为此不择手段，利用与毒枭有私仇的边境杀手杀死目标，从而建立新秩序，女主角的加入，只是布洛林证明行动合法性的工具。女主角从正义感爆棚，到最终屈服于暴力。如此简单一个故事，外加极佳的摄影和配乐，一场阴郁又缓慢的毒品秩序战争打响了。
“暴力执法”毫无疑问贯穿全片，因为这里处江湖之远，远离庙堂。在混乱的美墨边境，没有法律秩序，只有通过暴力建立起的临时秩序。来到墨西哥押送犯人的美国执法人员通过手里的枪械自己建立了临时秩序，因而暴徒直接死在了百姓面前，不过这时的暴力秩序还有“他们下车，我们再下”的正当性，到了审问吉尔莫和“惩罚者”（我忘了他的角色的名字了）时使用暴行，这个暴力秩序的野蛮性越发明显了，没有程序，甚至没有正当性，只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隧道里的“随意开火”的指令，再到边境杀手最终如“Dredd”般的处决毒贩们，这种暴力秩序正式建立成。
布洛林饰演的笑面虎特工，从所谓的特别小组组长，到最终幕后一切策划者。其他人都可以是他的棋子，杀手与毒枭有仇～ok，你是我的枪，女主角的加入可以证明行动的合法性～ok，你是可以为我盖章的大印，哪怕是那个黑人搭档的顺风车呢，如同他收集无限宝石时一样……不好意思，串戏了。他所代表的便是美国当局对于美墨边境混乱状态的态度：我无法消灭你们，那么我就建立自己的暴力秩序，你们要守规矩。
本尼西奥饰演的杀手，名义上是标题所提的Sicario。他如同片尾他自己口中的恶狼，对自己的目标很明确，和美国当局合作，报私仇。在他真正身份揭开前，他真的像是一个专家顾问，随时都会打盹，在墨西哥境内，对于情况的掌握十分稳健，对于女主角也十分体贴。没人会想到这其实是一匹饿狼。可当猎物出现，没有人能阻挡他，如果说布洛林是用暴力的恐吓者，他表示暴力的执行者。
暴力秩序维持下的，只有沉默。有沉默的少数人，女主角从一开始宣扬程序和正义，再到走错隧道想上演个人英雄主义，最终屈服于杀手的枪口下，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哪怕最后手枪在握，枪口对着杀手，她也没有选择扣响扳机。暴力秩序下选择沉默的，最终都是服从者。当然，更可悲的是沉默的大多数，那个为了家庭帮助毒贩的墨西哥警察，最终也是这场新秩序建立过程中的牺牲品，而妻子带着还未来得及承受丧父之痛的儿子，开始日常生活，足球场上听到的枪响声，每个普通的民众没有恐惧，只是继续成为沉默的大多数。
在这片平原之上，布洛林是掌管羊群的牧羊人，他一手拿着滴血的肉，随时吸引来杀手这匹饿狼，另一只手牵着女主角这条牧羊犬。看似狠毒的毒贩们，才是这群“小绵羊”。
最终不得不感叹，居庙堂之高，暴力制造混乱，处江湖之远，暴力建立秩序。
维伦纽瓦的电影，此前只看过《囚徒》，他的电影，节奏缓慢，气氛阴郁，很是圈粉。我不太懂配乐和摄影，不过狄金斯镜头下，炙热的墨西哥大地，我竟看到了一丝冷峻，此处必须摆出装逼脸：这是人性的冷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