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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在莫采石身边做了几十年的副官,尽忠职守。当他在紫金山上的小屋中扣动扳机时,铁腕雷霆如莫采石,眼中也写满了震惊与错愕。他的死也使观众陷入深思。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莫采石这句话用来形容马副官再恰当不过。马副官是莫采石当年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并在抗战时和莫采石一起出生入死,枪林弹雨中的共患难让这份情义更加深厚。他们名义上虽是上下级,但实际上更像肝胆相照的兄弟。一个“义”字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同生共死的情义和家国民族的大义;抗战胜利,莫采石担任警察厅厅长,马龙做了他的副官,依然尽心竭力,替他在“五九档案”的大迷局中巧设疑团故布陷阱,做他的“手眼”。第一次看到刘阿常的秘密接头人是马副官时,我就觉得他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玄机和内幕。在警察厅里安插眼线,让案情进展一次次受阻,将“五九档案”藏在程慈航和莫采石眼皮子底下,就算他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老谋深算的莫采石身边动这么多手脚。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而非真正操控这盘棋局的幕后之人。他有术而无道,虽有手段却无审时度势的气度,所以只能是“遇汉祖必成张子房,随暴秦则为李通古”的良士。
马副官的死是一个悲剧。莫采石已让他远走高飞,但他明白,自己一日活在世上,莫采石就一日有暴露的可能,唯有自己将那些秘密带入坟墓,莫采石和他的计划才能彻底安全。对马副官进行简单的评判是困难的,他始终秉持一个“义”字,为莫采石鞍前马后,出生入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很多。你可以说他果决却不能说他狠厉,你可以说他雷霆手段却不能说他阴鸷,因为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了自己秉持的“义”——莫采石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不得不回报;党国利益高于一切,这份职责不得不践行。他尽职尽责的替莫采石走好每一步棋,执行好每一个步骤,像一把狙击枪,精准的狙杀每一个对手。但百密一疏,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枪杀断指也终于使他彻底暴露。于是,他为了那份对兄弟对党国的义,最终走向死亡。但他的忠义又绝大部分是因为莫采石对他的救命和知遇之恩,颇有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凉。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在抗战时,生死之交和保家卫国的义是他的行事原则,他披肝沥胆所践行的是民族大义;抗战胜利,国际社会风起云涌动荡不安,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想用“五九档案”作为向美国人争取更多武器装备和资金支持的筹码,这时,水流已经流出山谷,现实的尘垢已使它的清明掺上杂质。虽仍是秉承一个“义”字,但这份“义”所包含的内容已经发生了改变。徒有一腔忠勇,但缺乏纵观全局的气魄,义字当头,却又为之蒙蔽,看不到时代变迁和历史走向,这就注定了马副官的悲剧结局。
因为一个“义”字,出生入死数十载,最后不惜以死来践行自己的原则,这种赤诚也是可敬可叹。马副官的形象也因这份忠勇而血肉丰满起来。然而,用“义”来取代自己对时代选择和普世价值的判断,却又用满腔热忱来践行它,这就是“士”的悲哀。大浪淘沙,洗尽铅华,时光的风雨中,舞榭歌台上那个江湖已难再现,那些人物,作为那个时代的标记,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不复再见。

昙花梦(2015)

又名:新昙花梦 / Epiphyllum Dream

主演:乔振宇 安以轩 郭晓婷 巫刚 田峻丞 王品一 朱亚英 王伟  

导演:曾晓欣 编剧:陈娟 Juan Chen/杨骏 Jun Yang

昙花梦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