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一场发生在中世纪的审判决斗。乡绅男二强暴了骑士男主的妻子,而乡绅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诬陷的,于是双方争执不下便发起了决斗。电影分别从骑士、乡绅、妻子的视角讲了三遍一样又不一样的故事。讲述方式类似《罗生门》,不过又有些不同,因为这部影片里有明确的真相,那就是妻子视角。幕间报幕时,the truth according to the lady of Margerite,的the truth在黑幕上停了相当长的时间,再加上这明显的女性主义议题,很明显不需要怀疑第三段就是真相。

本片最大的主题其实是女性主义,这个主题只看简介还真的看不出来。我对本片的理解一开始是打打杀杀中世纪历史片,看到真相不止一个时就觉得是中世纪版罗生门,而到女主视角的唯一真相时才恍然大悟本片的真正主题。看到第一段你以为这是一个老实人惨遭绿帽欺辱的故事,看到第二段你以为是个政治联姻受害者外遇寻真爱的故事,看到第三段才知道这是中世纪版me too,一位被强奸后不畏有色眼睛决定勇敢说出真相的伟大的女性的故事。

女性议题现在似乎是老生常谈,不过本片的方式就很高明,形式与内容结合得很好,看了不觉得强行,结合悬念与真相的披露到最后还有恍然大悟的震惊感。看了第一段你觉得骑士忠心耿耿赚钱养家,为了妻子的清白与荣耀不惜性命发起决斗。看了第二段你觉得乡绅风流倜傥,与骑士妻子真心相爱。看了第三段才知道那都是普信人的脑中滤镜,前者就是一个只看重荣耀没把家庭放眼里的鲁莽战争狂,后者就只是个一个自恋滤镜浓厚的强奸犯。

骑士就只看中女主家的土地财产,在外打仗在家不爱说话,老有阳刚之气了。乡绅的话,把礼貌性商业微笑理解成对他有意思,把被强暴时的尖叫声理解成了我不理解的东西,被告上法庭后他觉得他被诬陷了,因为女主是自愿的所以他不是强奸。总之,前两段的女主全是被男性凝视的工具人,在第三段自己的故事中才有了自己的性格,不是工具人软妹子,是一个正直且有管理才能的女性。三段毕竟主角是不同的人,多少会经历一些不同的事,但很多时候是用细节加演技诠释滤镜与真实细微的不同,且这还真的能让观众感到明显的不同,确实佩服本片的细节安排与演技。

而且,前两段,完全就是“家中顶梁柱型”故事与“追求自由恋爱”故事的标准模版,导致观众还真不容易发现有什么不对,可能还真觉得每一段都在抽丝剥茧,信了第二段的外遇说,觉得第三段疑点在于她为什么要诬告情人。看完了才知道前面都是滤镜,告法庭的原因则是被强奸了就是要告不需要特殊理由。看了第三段确实被女主圈粉,中世纪女人的觉悟竟比许多现代人还高。

可惜,她很难告出结果。原因之一是被告人一口咬定她是自愿的这都是诬陷,而刚好强奸发生时没有其他证人。原因之二是女主的塑料姐妹提供的证言,“你说过他帅”,看来人不能随便说别人帅,不然帅哥强奸就不是强奸了。原因之三是女主和男主结婚五年没怀孕,却在强奸发生的大致时间怀了孕,再结合中世纪特色的基督生理学,就变成了“怀孕是上帝的旨意”“你感到愉悦才会怀孕,单纯的强奸不会怀孕”。看来正确的性教育真的很重要,得庆幸这种反智言论在现代别说法庭了,在键盘侠手中都没有土壤。

不过,这部影片当然也有借古喻今的目的。现代人不会觉得强奸就不会怀孕,可被强奸后无论男女都不敢报案、强奸人觉得对方是自愿的是她先勾引的我、觉得不怀孕一定是女方的问题、把另一半当作属于自己的财产……这都是到现代依旧存在的问题。强奸者犯的错很明显,甚至都不需要多谈,本片最让我觉得醍醐灌顶的是女主顶撞丈夫的那几句。

骑士和乡绅本就是一对好友反目而成的仇人,私怨很多互看对方不顺眼,于是看着没告出结果本就性格冲动的骑士就主动提出决斗了。决斗输了的人自然会在决斗场上死亡,可如果骑士输了女主也会因诬告罪而被烧死。所以,骑士对女主说我拼上我的命只为证你清白时,女主就怼他“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你自己,这是你的选择,你只是拿我当借口好光明正大地向仇家复仇,是你为了自己的荣耀拼上了我的命。” 这句话不止适用于男女关系,基本所有“我是为了你好”的场合都可以用。

幸好,最后骑士这边赢了,决斗的打斗也拳拳到肉惊心动魄,导致骑士姑且至少不算负面角色。可很明显他也不是个多好的人,他真只是把女主当作属于他的荣耀的一部分。要是他不是和强奸犯本来就有仇,以他的性格没准真会觉得女主有愧于他反而杀了女主,他听到女主告诉他真相时很明显已经在家暴边缘了。好吧,虽然没家暴,可信了女主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脱下裤子,说要把上个人的东西赶走,都不管女主现在有没有那个心情。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婚内强奸。总之呢,观众虽然因为不想女主死所以决斗中提心吊胆地盼着骑士赢,可实际上觉得两个都死掉也挺好。

决斗赢归赢,观众也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可除了欢呼声以外,镜头中没有其他东西标志着开心:天气还是灰蒙蒙的;骑士把象征光荣的匕首呈现给国王,经国王提醒才想起还要献给妻子;观众的欢呼声也都是献给赢了决斗的男人的,鼓起勇气讲出真相的女人只是个代表胜利的奖品,哪个男人打赢了谁就是真相,真正的真相如何又有谁在乎呢;然后伴随着诡异的bgm,镜头停在一脸心死的女主脸上,要是电影在这里结束还真的使人不太舒服。

然而制片方很懂的加上了一段后日谈。伴随着女主与儿子与鸟语花香,滚出字幕说她有三个儿子,骑士几年后在战场上死了,女主幸福地过了一生,她没有再结婚。没有再结婚这个留白就很棒。她是因为贞洁还只是因为不想结婚呢?这是个好问题。


最后的决斗The Last Duel(2021)

又名:最后决斗(港)

上映日期:2021-09-10(威尼斯电影节) / 2021-10-15(美国)片长:152分钟

主演:朱迪·科默 马特·达蒙 亚当·德赖弗 本·阿弗莱克 哈丽特· 

导演:雷德利·斯科特 编剧:本·阿弗莱克 Ben Affleck/马特·达蒙 Matt Damon/妮可·哈罗芬瑟 Nicole Holofcener/Eric Jager

最后的决斗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