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海吉达斯和D.A·彭尼贝克这对夫妻档导演是美国直接电影运动的标志性人物。二人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合作至今,拍摄了大量以客观纪录为核心的纪录电影经典,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则是发行于1993年的《战略室》。本片聚焦于1992年的美国总统大选,默默无闻的民主党候选人比尔·克林顿最终脱颖而出,打败谋求连任的上届总统乔治·布什(老布什)以及独立候选人罗斯·佩罗,成为新一届美国总统。本片完全拍摄于克林顿的战略室,主要对象则是其手下两位才华横溢的幕僚James Carville和George Stephanopoulos,纪录了他们繁忙的竞选工作,以及坚定的政治理想。整部电影从克林顿与珍尼佛·傅劳尔斯的性丑闻曝光为开始,一直到克林顿最终获胜之夜为结束,纪录下了珍贵的历史瞬间。
最初制片人R.J·卡特勒与Wendy Ettinger便计划着拍摄一部有关大选的纪录片,并想选择一位严肃的政治电影制作人参与,而曾和戈达尔合作过《一部平行电影》的彭尼贝克则是不二选择。事实上,彭尼贝克和搭档海吉达斯早想拍摄一部大选电影,但却苦于没有经费和渠道迟迟未能开机。得到消息后,两拨人几乎是一拍即合。电影最初被定名为“选举”或“竞选”,但这就意味着要拍摄选举的方方面面,彭尼贝克一开始便联系了罗斯·佩罗,但佩罗此时还否认自己会参选。二人又联系了布什阵营,但打了无数电话后,依然无法获得许可。与此同时,二人通过克林顿的一个图片摄影师联系到了克林顿阵营,虽然克林顿本人不愿意被跟拍,但他允许剧组拍摄他的幕僚和战略室。当时,克林顿人气还并不高,多数人都预测他会落选。不过海吉达斯还是认为,能拍摄败选的一方也不错,至少能能认识一些政客,为以后拍摄别的题材获得更多渠道。确定下拍摄克林顿之后,制片立即撤回了所有发往布什阵营的拍摄申请,全心全意投入克林顿这边。
在第一次前往战略室后,两位导演看见了战略负责人James Carville在会议中发言,“布什代表的是昨天,每当我想到昨天时,我就会想到布什的头像出现在一个旧日历上”,二人深深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确认他便是全片需要的灵魂人物。Carville斯起初不愿意被拍摄,并告诉彭尼贝克“让比尔·克林顿当上总统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如果你们拍摄我,我可能会分心于自己的形象,担心我妈妈看到我说脏话,我怕这会毁了我的梦想,你能否给我一个同意的理由?”彭尼贝克则说:“只能是因为你想要被拍,我的梦想是能拍摄全情投入工作的人,但我却不能为你做决定 ”。经过很长时间的沉默后,Carville表示要想一想。剧组回到酒店,一直等到半夜,并错过了布什的竞选演说,但等待是值得的,他们最终接到Carville的电话,表示同意拍摄。纪录片中Carville的戏份几乎都是由彭尼贝克拍摄,而另一位摄影师Nick Doob则负责拍摄George Stephanopoulos。在拍摄时,Doob很多镜头都需要和George走的很近,甚至拍摄到了他在电话中恐吓某位幕僚,称将会断送其政治生涯。虽然内容敏感,但George依然让Doob在他身边拍摄,从头到尾没有任何阻止和不快,这也让最终成片极其真实。
由于剧组权限有限,整个拍摄也几乎只能全在战略室中完成。剧组难以更进一步,采访到真正万众瞩目的克林顿本人。但恰巧是小空间中的大张力,让这部大选纪录片和随后众多的模仿者完全不同。事实上,海吉达斯一直在试图接触克林顿,直到其竞选成功,她才终于拿到采访权。但由于克林顿被一大群人簇拥,她依然难以靠近,但在她身边的George给克林顿打了电话,祝贺他成为总统,海吉达斯也捕捉到了电话那头,最真实的新任总统。以战略室开始,最终再以战略室结束,本片也完成了一个圆满的轮回。
原载于《数码娱乐DVD导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