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02-06

云:不走寻常路的《云》



有人喜欢雨,也就有人不喜欢雨,比如我。
当然,久旱逢甘霖,谁都喜欢,若下个没完没了,我想绝大多数人还是多少有些惶恐,毕竟雨水会带来大水。从小领略过太多的绵绵雨,尤其是闷热的黄梅雨天,周遭的空气,好像都弥漫着霉味,的确令人生厌。





13年后,再看阿根廷名导法兰度·苏兰拿斯执导的《云》(1998),仍有所触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雨季,让上空的乌云缭绕,沉沉低垂,不肯挥发,除了倾泻的雨水,除了人们退步而行,皆无可奈何。



无奈的还有麦士主持的“镜子剧场”,濒于解散的边缘。工资开不出,从里约而来的黑人美女芙洛也嚷着要返回巴西,何况她还有一个时常惦念的女儿。还有女演员露丝亚,说着说着,就难受起来。


如同上空滚滚而来的雨水,麻烦不断。麦士纵有三头六臂,也无计可施。剧场还要面临清拆。这段时间,他请求文化部主管多多关照,人家两手一摊,不可能。5年来,麦士一直为此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这就好比要阻止上空飞落的雨水一样不可能。



《红茎气球》演得兴起,突然停了电,只得停罢。大家都免不了要埋怨一番。贫贱夫妻百事哀,同样适用于一个团队一个单位。好在聪明的小伙卡捷度,灵猴样爬上电线杆,折腾半天,电灯亮了,但人走光了。



只有麦士的踽踽独行。亮丽性感的芙洛只愿意跟他谈心,顶多也就给他按摩下。雨夜敲门,露丝亚说睡了,拒绝了他。情感只是雨水中的一个滑稽的注脚。唯有永远飘不完的雨,在向大地与人类不停地倾诉。只有永远倒后退行的人们,如同他们的热望和周遭相抵触的处境。这种阻遏,似乎永远没有拨云见日之时。似乎守得云开见日月,只是一句幻想的呓语。




影片一如博尔赫斯的魔幻小说,让各个角色处于沉云和雨水的包裹中,慢慢产生聚变作用,人人变化着不同的脸谱,上演着比剧场更为生动、有趣又真实的现实场景。毕竟生活比演戏更养胃。


其实,静静一想,上帝已够关照阿根廷人。广袤的土地,虽然荒寂,但生生不息地滋养着这儿的众生。他们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但人不是猪,吃饱喝足即可。人,还要内心的润泽与精神的滋养。作为首都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无论你来自哪里,清新、温和的艺术之风,总会悄悄拂过你面庞。





片中由“镜子剧场、雨中生活、妥协、在等待、新方法”等构成一段段挥之不尽的悠悠乐章。从始至终,悠扬的风琴曲与沉缓的小提琴低音,一前一后,一里一外,合二为一,演奏着最为动人的离愁乐音,令人不肯就罢。

所谓魔幻,无非建构在现实荒诞性的基础上,通过历史的勾连,以及超视距的想象,慢慢圈入超现实的旋涡中,经过锤打、淬火与冷却,成为人们心灵泉源的可靠依归。脱离现实的魔幻,凭空幻想,或醍醐灌顶,但却不接地气。


《云》,不走寻常路,并未剑走偏锋,它只是缓缓移动,一点点沉静絮聒。既然我们不停地退步而行,那就让我们忘记晴朗,忘记丰沛葱茏。雨水还在飞扬,如阿根廷挥洒的探戈,乌云还在上空驻足,如潘帕斯草原上空的鹰,这是南半球同纬度的同一命运,得到恩典的同时,也是必须承受的代价。



如同麦士的剧场所遇到的那样,收获了欢乐,却无法生存,有时间没钱,有钱没时间,似乎人类总会在自由与物质间游走,终是没有答案,或是永远无解。

显然,麦士的剧场所面临的难堪,其实折射着全人类文化发展所面临的窘困。也罢,至少老男人麦士内心的热望,还没有随同剧场清拆而丧失。无论有没有梦想,其实,每个人的滋养总是不会挥发,如同飞扬的雨水,也终会等到那最后一滴的坠入,但雨水永远没有消亡。





宁愿相信迷濛只是暂时,只是四时循环的一部分。那就等待吧,等待明朗,等待明天,等待我们入土,仿佛才是我们人类永恒的使命,谁说这不是我们人类的一个宏大、生趣而有机的循环呢。这或是上苍的恩典,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2015、9、5

云La nube(1998)

又名:The Cloud

上映日期:1998-09-03片长:113分钟

主演:Martín Pavlovsky Ângela Correa 

导演:费尔南多·索拉纳斯 编剧:Eduardo Pavlovsky/Fernando E. Solan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