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新銳導演帕諾斯‧庫特拉斯(Panos H. Koutras)一直以來總對少數族群投以關注,這在《我的希臘甜心》裡同樣可見,他以直接且殘酷的幾個場景(如:警察抓走遭欺侮的丹尼,而不是動手打人的純種希臘人)揭露出存在於希臘社會的種族歧視現況,批判意味濃厚。奧德西亞和丹尼這些「混血雜種」在希臘社會裡是被驅逐於主體之外,始終漂泊離散的群體,不定的身分讓他們只能被迫在希臘與阿爾巴尼亞之間來回擺盪,探求認同。丹尼的同性戀身分更讓他處於邊緣的邊緣,不僅是希臘人,就連阿爾巴尼亞人也以充滿歧視味道的輕浮言語欺壓他。
這趟尋父之旅最終或許功敗垂成,奧德西亞與丹尼依舊踏上漂泊的旅程,但不表示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定位。我想導演強調的正是這種雜種性格,認可必要的異質性與歧異性,而這種看似不定的特性其實也是一種定位。美國新男性運動聖經《鐵約翰》(Iron John: A Book About Men,1990)裡提到:「一個沒有父親的社會,產生了這種像鳥一般的男人,他們感情豐富、誠懇、有魅力、容易對酒或毒品上癮,向海灣裡朝太陽一齊飛去的數百萬隻鶴。」奧德西亞與丹尼就是毛色絢爛,就算永不落地卻也飛得踏實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