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这一百年来让我们爱得死去活来的电影,放眼让我们爱得那些死去活来的导演们,伍迪·艾伦,托德·海因斯,王家卫等等等等,除了能看出他们在电影上的天才外,还能看出什么?那就是对爵士乐的深爱,然而这些让我们爱的死去活来的导演又为什么这样死去活来的爱着爵士乐呢?Uh huh, that’s a good question. 不过,这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Do You Know What It Means to Miss New Orleans

也不是太远,就1947年。这一年,上映了一部电影,即《新奥尔良》(New Orleans)。影片的情节很简单,史密斯小姐和尼克·金先生产生了爱情,经过家庭、世俗的重重阻隔又重新在一起。不过如果只是把它当作一部爱情电影来看,那么它再无聊不过了。它讲述最重要的是正如影片的海报宣传上写着的Birth of Jazz(爵士的诞生),电影海报上所占面积最大的可不是男女主角,而是Louis Armstrong和Billie Holiday,足以见得爵士乐才是这部电影之中的重中之重。说实在的,Louis Armstrong滴溜溜的大眼睛和大白牙确实让这部电影增色不少。
 


Do you know what it means to Miss New Orleans?
 
你知道这对新奥尔良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Do you know what it means to Miss New Orleans?)这是贯穿电影从始至终的歌曲。从Billie Holiday初次在钢琴上悄悄弹奏到影片结尾女主人公在舞剧院台上搞了一个非常盛大的乐队演出演奏此曲,这首歌悠扬的旋律被人深深记住了。在影片的开始,史密斯小姐问Billie Holiday唱的是什么类型的音乐,Billie Holiday回答,是蓝调音乐(Blues)。然而这个电影不是在说爵士的诞生吗?为什么贯穿始终的是蓝调音乐呢?蓝调音乐与爵士乐有区别吗?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蓝调音乐可以说是爵士乐的前身。虽然有了一定的听觉经验后,能大致分辨出哪一首是蓝调音乐,哪一首是爵士乐。然而若是真要把爵士乐与蓝调音乐以某个标准彻底区分开,可就太残忍了。尤其在那个时代,爵士乐还没有Jazz这个名字。有人这样说:“爵士乐几乎根植于蓝调之中,它深厚的传统中包含着蓝调,然而它一直都在改变,每一天见到的它都是全新的。”
 
爵士乐的诞生主要受到两种音乐形式的影响,一种是来自中西部美国的黑人钢琴家创立的融合了欧洲民间歌曲、军事进行曲及吟游音乐的拉格泰姆音乐(Ragtime)。它非常活泼,适合舞动,因而十分流行。另一种是由从密西西比三角洲涌入新奥尔良的流亡者带来的早期蓝调音乐(Blues),他们到达异乡,辛劳工作,用音乐吟唱出他们的心情。蓝调音乐非常简单,它的弹性非常大,给了人充分的空间去融入自己的感情。当你唱蓝调时,你唱的就是你自己,你所看到的和你所经历的。它是一种极具个人风格的音乐表达。




1865年废除黑奴制后,黑人在美国的自由度一下子提高了,给黑人接受教育和出去工作带来了可能,但由于历史遗留的严重的种族歧视问题,黑人依然不能得到很好的工作待遇。尤其在美国南方,这种歧视根深蒂固。黑人不再被视为奴隶,但依然饱受压迫,甚至被虐待,处以私刑。许多巴士、餐厅、咖啡馆都不许黑人入内。找工作对于黑人来说也成了难事。

这种歧视也牵涉到克里奥尔人。克里奥尔人(Creole People)有很多来自法国、西班牙、葡萄牙的移民,还有与黑人结合的混血,他们在废除黑奴制之前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资产,甚至拥有黑人奴隶。他们受过良好的教育,熟悉古典音乐的乐理、配器、演奏方式,有自己的管弦乐队。然而废除黑奴制后,美国推行民权,把克里奥尔人在法律上也划归为黑人。由此,克里奥尔人的社会地位也一落千丈。那些熟悉音乐的克里奥尔人来到了小酒吧里,和黑人们一起组成乐队。克里奥尔人拥有的音乐知识填补了蓝调音乐的很大一部分空白,给了乐器演奏者更大的表现空间,使这种音乐丰富立体了起来。它植根于蓝调又不是蓝调,被叫做拉格泰姆音乐又不是拉格泰姆音乐,它不是欧洲音乐,也不是非洲音乐,它属于美国。它蜕变成为了一种全新的音乐形式,即爵士乐。

在那些疯狂演奏并迷恋爵士乐的街道中,充满着赌博,妓院。有一些爵士大师比如Jelly Roll Morton最开始就是为妓院伴奏钢琴的。爵士乐并无高贵的出身,同时这也给予了它最自由最不屈最无可抵挡的灵魂,就如片中Mr. Febber所说,“你无法把它锁进屋子里,它就像病毒一样扩散到处都是,不过病毒使人生病,这种音乐使我开心。”

   
Farewell to Storyville
                 

贝森街上的斯特利维尔(Storyville)是当时新奥尔良著名的红灯区,很多爵士乐大师从此处起家,就包括电影中的Louis Armstrong。斯特利维尔地区非常混乱,嫖娼斗殴等事层出不穷。最终在1917年美国政府对当地进行了大清洗,毫无疑问,这会导致长期以来依靠此地为生的人们流离失所。一方面爵士音乐家们从这里被感到无家可归,另一方面也促进了爵士乐的发展,爵士乐从这些街道中不停向外四散开去,最终传到每一个美国人的耳朵里。电影中对这一事件也有描述,随着Billie Holiday的Farewell to Storyville的歌声,所有此处的居民离开此处,他们赖以为生的斯特利维尔。
 



爵士乐究竟是怎么有了他自己Jazz的这个名字,至今难以说清。电影中给了一个俏皮的解释,是乐队在演奏时,一个醉汉倚着栏杆,嘴里胡乱说着什么“Just sit up boys, just sit up. ”男主人公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就把这种音乐命名为Jass。事实上Jazz这个词的早期用法是Jass,而Jass又是怎么样变成Jazz的,也不得而知。也有这样一个说法,说是Jass前面的J要是被挡住了就容易被看成ass(屁股),不太雅观,就改成了Jazz。
 
所以,你知道这又对新奥尔良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爵士乐风靡了整个新奥尔良,也让新奥尔良因着这首歌而广为所知。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奥尔良,它的邮寄地址是New Orleans, Louisiana,缩写为NOLA,一个女性化的名字。这首歌取了Miss这个词的多意,既把新奥尔良比作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又表达了对新奥尔良这个城市的爱与想念。
 
新奥尔良啊,那个反舌鸟鸣叫着,生长着高大糖松的地方,我想象着慵懒的密西西比河流入春日,梦见了玉兰花开。那个就是我所思念的新奥尔良啊。
 

来自:泽音文化 微信订阅号

纽奥良之声New Orleans(1947)

又名:新奥尔良

上映日期:1947-04-18片长:90分钟

主演:路易斯·阿姆斯特朗 比莉·哈乐黛 Dorothy Patri 

导演:Arthur Lub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