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5-06

谋杀绿脚趾:take it easy

-你讲话能不能够别带脏字?
-你他妈在说什么？
以全篇记忆最深刻的一段对话开题。

-虚伪-
刚撸了第一遍电影。满屏幕写着大写的“虚伪”，其实我不应该用“虚伪”这个词，我只是找不到其他更加好的形容词。总觉得虚伪这个词天生带着贬义，并且带有严重的自恋情结，但事实上又有谁是活的像天使一样的呢？
电影出现的第一个虚伪的人物就是社会名流勒博斯基，他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失去了双腿却没有一丝抱怨，伟岸的形象全靠个人助理扯皮，最可笑的是那句“约翰教皇曾经和总统私下见面，不过那时候没有时间拍照留下纪念”。不过社会名流不过只是被区区一箱纸币困扰的庸人——同样喜欢鲜花与掌声，年轻与美貌。看到所谓的loser督爷，就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完全没有绅士风度，就算他的别墅富丽堂皇，就算他喜欢听古典乐，这也不过他给自己的外表镀了一层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第二个虚伪角色就是保龄球馆里面的同志。他是一个有前科的恋童犯人。似乎在胸口写上耶稣，自己的行径就可以以耶稣为名，化邪为正，天天嚷着要和督爷宣战，可笑至极。（声明一下：我没有反对同志的意思，而且恋童和同志是两个概念，请大家不要撕我……求生欲）
还有游离于虚伪和真实的角色，就是督爷的球友。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越战时期的英雄战士，坡脚似乎是他的勋章，三句不离越战，甚至在帮朋友撒骨灰的时候都能扯上越战。即使是这样有趣的人设，也逃离不了关于自私和金钱崇拜的讨论。一边说着自己是战争英雄，一边却为一百万所迷惑。
现实生活远远比电影情节来的更加夸张，有的政客明面上是宣扬民主平等，背地里却养了一座岛的性奴。有的公司表面上视顾客为上帝，结果却在偷偷倒卖数据资料。
等我按下了第一次暂停键，我就在反思为什么自己总是能够看到人性的恶。之前和朋友追溯过人性的本源。不论是儒家孔孟或者是苏格拉底的性善论，还是荀子性恶论或者基督教中原罪理论，我都不太认可。中国的文化里面有太多关于善恶的论调，非黑即白，但实际上很多人是处于灰色地带。虽然我这么说也很绝对，但是在我们所处的环境中，却不能够做到非黑即白。
人只是一个容器，盛水还是酒，得由把持容器的坏境来决定。豆瓣的电影简介里面对于督爷的介绍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中年混混，我不敢苟同。督爷其实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失意中年，从他的自述可以看出他曾经是也是一个交过税、拿过公文包、对社会有贡献的中产。他一直在坚守自己内心的底线：面对金钱的诱惑，他也保留了善良的一面，担心邦尼小姐会被撕票；他也知道什么样子的地毯和他的客厅最搭调，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有最后的原则。和那些谁在马路上的流浪汉不太一样。现实当中也有督爷的影子，比如那位东京新宿的职业流浪汉 Hiro ，自由而有尊严。
虚伪是不能被防范的，国家机制只能作为最后的惩罚，我们行为的规范首先是自己的内心的价值观以及道德束缚。当然，我们可以随意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来回横跳，有点荒唐哈。我已经活了一些年月，在生命终结之前，我也会一直探索自我。
虚伪，虚伪，虚伪，无尽的虚伪，在咬耳朵和撒骨灰的情节之前，一切都显得无比的压抑。好在导演在结局安抚了一下我们，生活也不只有马太效应，也有长尾效应与之抗衡。大人物高谈阔论是可以，只是不要把生活和表演混为一谈，到处宣扬一元论调，咄咄逼人，打压其他相悖的价值观。毕竟大家还是向往马克思所说的共产主义，宣扬和平理念的。love is love.为强而不强，知世故而不世故，保持敬畏之心。希望我们都闭上双唇，去倾听别人的声音，希望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和吴谢宇弑母案件不再重演。

-去虚伪-

督爷让我平静，在这个崇尚焦虑感的社会，他不争不抢，开着自己小破车，打打保龄球，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扯皮，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牵扯到他的感情，所有的污言秽语他只当做耳旁风，最后随手掩门挡去，再洒脱地说一句:“他的意思是我可以随意拿走任何一块地毯”。
我想到了Eason歌颂小人物的一首歌《谢谢侬》，谢谢小人物的挣扎。从王家卫的阿飞223，昆丁的枪手文森里面，都看到了这样的希望。他们总是给我这样的鼓舞，使我心潮澎湃。
我时常想着，在生命最蓬勃旺盛的时候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就像是拓印要选正艳的紫罗兰。大概我也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吧。小时候不停地被灌输成功学，到头来我却不知道如何定义自我，如何定义成功。之前看过一项调查，去采访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如何定义成功，结果不相径庭。所以成功无法被定义，我觉得督爷也是成功的，尽管他吸大麻。《月亮和六便士》思特里克兰德也是这个路子（完蛋了，这么类比可能会被打）。我们是谁，生于何界，死归何处？亚当夏娃偷食禁果，上帝捏人，在脸上刻上了你的名字，你变成了人。一切关于生死的幻想都是虚无的，也对，这个世界本是一片虚无。愿我们在人世间狂欢，像末代皇帝一样不知归路，最后一场龙卷风把我们都卷走。其实也快了，bbc刚放出来的纪录片讲到，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前段时间看一部番，叫做小绿和小蓝，小蓝为了保卫家国而像小绿宣战，最后发现他们所守护的家园不过是其他高级星系的附属行星，他们的斗争就像是蝼蚁之争，没有希望也没有前途。大象席地而坐也给我这样的感觉，我们终日奋斗，却碌碌无为，一直向上，最后不过是越来越接近天花板。在传播学这叫做有限效果论。
督爷是谁？是谁又何其重要？我们又是谁？是衣衫褴褛的吟游诗人？还是面目狰狞的亿万富翁？尽管有督爷主义教派，不过我觉得也不用神化，活出自己就好。

-向阳而生-
借朱光潜先生给我们的一句希望:
在有所为而为的活动中，人是环境需要的奴隶；在无所为而为的活动中，人是自己心灵的主宰。
最后再给科恩老板磕个头，我之前喜欢看杂文，喜欢疯狂的逻辑推理，却不怎么喜欢小说。可是大道理谁都会说，小说的美在于虚构之美，能把道理融会贯通，再细腻地诙谐地讲出来，局于一方一隅，出不了真知灼见。科恩兄弟熟练拉出小人物，再讲大道理，虽然吧不知道解读得是不是那个意思。惭愧，可能需要二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