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08-15

马男波杰克第三季:我和猫的一个晚上

在玉米片上瘾的第二周，我试着拿家里的玉米粉DIY，结果当然是搞得厨房一团糟，而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面对这场失败，满心只想把面团、半生不熟的煎玉米饼、沾了面糊的脏兮兮的碗碟，连同自己一起从窗口恶狠狠扔出去——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糟糕的失败感持续到了今天早上，这一整天我都在试着把这种愤怒和挫败伴着咖喱饭、玉米片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一起吃下去，很明显这招也并不管用。到了晚上，我胃疼，恶心，满是暴饮暴食后的悔恨恐慌。就在这时，我看完了第三季的《马男波杰克》，看到了Sarah Lynn之死。
就在几分钟前，我还想，如果做不了表面顺遂井井有条的Diane，做Sarah Lynn这样放弃人生沉浸在酒精和毒品中的人渣也不错——虽然我太穷，注定不能像她那样既做人渣又保留尊严。
可能她从最开始就注定是要死的。但真正看到她死掉，就好像我想象中可以逃避一切现实痛苦的工业化量产版桃花源一下子粉碎掉，我注定要面对这个选择，要么像每个今天这样孤独而痛苦地活着，要么像Sarah Lynn一样死掉。哪一个都并不美好，是在两坨狗屎之间选择比较不臭的那坨吃下去。
——当你知道你要吞下狗屎时，你可能脑子里想的都是“操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但真的把狗屎放在你面前，看到真实的形状闻到那种气味看见别人吃下去的惨状，你会是什么感受呢？
我几乎哭得要吐出来了。
Sarah Lynn是我私心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我喜欢Daine或许是出于对成为她的向往，喜欢Todd或许是因为他可爱又好玩儿而且有点迷之性感（尤其是对Bojack发火说出fuck那里），但喜欢Sarah Lynn单纯只是出于喜欢。我不想成为她，不想娶她，不想睡她，只想让她开开心心永远做她自己，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为她想成为的人。父母对孩子的爱不就应该是这样吗？某种角度上讲，我这也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说回猫。
晚上我给自己倒了杯红豆水，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滚开的汤水洒在了手上。我尖叫一声，自然是没人理我。我的第一反应是庆幸幸好没放在床头柜或者地上，不然被猫踩了烫伤可怎么办。紧接着，我想到如果我家人听见，第一反应肯定是骂我“出那个怪动静干嘛”。这之前猫刚刚因为我摸她的姿势不对而跳下床钻进床底睡了，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想着死去的Sarah Lynn，不理我的猫，从来没有过的家人，和做失败的玉米片，忽然就哭得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我一向是不相信猫会关心主人情绪的。能读懂说不定，但是关心？总觉得是人类自作多情。但这时候我无论如何也想怀有一点希望，于是钻到床底趴在猫身边继续无声地歇斯底里地哭着。猫醒了，看着我，换了个姿势，想要上前又不太敢的样子。最终面朝我趴下默默盯着我哭——这比我想象得已经多太多了，我能要求一只猫什么呢？
于是我勉强平静下来，喝了口水，回到床上继续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是猫跟了上来，钻到我脖颈那里一下一下踩奶。这不是她吃饭的时间，她明显也不饿。指甲扎进头皮，又疼又痒。我一向觉得她是为了弥补自己过早失去的母爱，这次却忽然感觉到，或许她不是把我当做猫妈妈的替代品，而是一个真的想要去亲近的对象。
或许她也在她能够爱的程度之内尽量地爱着我吧。
可是谁又不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