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灯火与物资管制这些让人触目惊心的战争噩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像冤魂一样缠绕着每一个人,这对首当其冲的犹太人而言更是灵魂深处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但正如很多中国人眼里像地狱一样的文化大革命到了姜文手中变成了一段令人艳羡的阳光灿烂的青春回忆一样,第二次世界大战对八岁的犹太小孩朗曼与叫杜邦的老头在乡下建立的忘年之交而言也优美得像首令人难忘的诗。
朗曼向每一个小孩子一样,对世界充满了疑惑跟好奇。他会因为喜欢一个坦克模型而到商店试图把它偷走,他会跟邻居的小孩一起躲在厕所里偷偷抽烟,他会在洗澡的时候很固执地拒绝前来给他洗澡的老奶奶,理由是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小鸡鸡……朗曼的顽皮与天真总是换来父母又爱有恨又无可奈何地暴打后赢得观众对他的喜爱。要想让八岁的朗曼真正理解在当时的背景下当一个东躲西藏的犹太人有多不容易实在太难了,小孩子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顽皮与天真呢?
于是朗曼的爸爸妈妈把朗曼送到了房东太太乡下的父母家,在这个还未经历战争洗礼的小村子里,朗曼的天真活泼就像病菌找到了适合滋长的温床一样得到了延续。在这个村子里,小孩天真老人也率真直爽得可爱。
房东太太叫杜邦的老父是个视宠物为家人的爱动物者,他对老伴总是以兔子肉为食大大不满,每天以吃素食抗议老伴残忍宰杀兔子的举动。朗曼到来后,他想法设法地让朗曼喜欢上自己养的小兔子,说服朗曼不再吃兔子肉。为了“道义”,朗曼在饭桌上吞着口水强忍住兔肉的诱惑与老杜邦站在同一阵线上,到了晚上朗曼还是偷偷潜入了厨房大吃兔肉。
杜邦偶尔还会装病吓吓小朗曼,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病蔫蔫地对朗曼说快点去找奶奶,让奶奶给我药吃……朗曼紧张万分找到奶奶才知道老杜邦只是酒瘾犯了想喝酒而已,老头子喝了酒还把故意把酒递给小朗曼喝,朗曼喝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老头子见状哈哈大笑……
老杜邦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他身上的几处伤痕是他向朋友们炫耀自己骁勇善战的资本。当他得意洋洋地把伤痕露给小朗曼看告诉小朗曼自己曾经多么勇敢的时候,小朗曼却指着他背后的刺刀伤痕说,你是不是在战争中逃跑啊,居然被刺伤了背部……老头子不死心把在小腹的伤痕拿给朗曼看,朗曼却一眼就认出那只是割阑尾后留下的刀疤而已。老杜邦没办法了,编了一整套犹太人的故事试图吓倒小朗曼。小朗曼却抓住这一点使了个小坏,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夜晚来到老杜邦夫妻的卧房要求要跟他们一起睡。吓小朗曼的举动让老杜邦理所当然地迎来老伴的一顿臭骂,小朗曼则在第二天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高兴得在床上翻起了跟斗……
电影里关于这一老一少的趣事实在太多太多了,我总是用忍俊不禁的举动回报了这两个大活宝。我很喜欢影碟封面老杜邦抱着小朗曼的封面,不仅电影里他们相处得很融洽,这张照片也拥有很多让人爱不释手的理由。照片里的老杜邦微笑着的脸像沙皮狗一样松松垮垮,而小朗曼漆黑的眼睛看着前方就像猴子一样机灵。还有小朗曼乌黑的蘑菇头与老杜邦得贝雷帽,小朗曼的紧闭的薄嘴唇与老杜邦微微张开的大嘴巴……一老一少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元素凑在一起的时候居然产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和谐效果。
这部1967年的电影虽然是黑白的,但电影里的画面优雅浪漫处处体现出田园的风光与乐趣。置身其中,虽然战争的阴云时隐时现,但我依然在影片书写的田园诗篇沉浮。我甚至怀疑电影的导演也是位像陶渊明一样具有隐士情怀在山水田园间怡然自得的诗人。不过,战争结束后,老人与小孩的融洽相处也告一段落了。小朗曼走的那一天,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老杜邦夫妇撑着雨伞望着载着小朗曼的车在雨帘中渐行远去,忧伤之感油然而生。
我看在眼里,这感觉,依然如诗。

老人与小孩Le vieil homme et l'enfant(1967)

又名:老人与孩子 / Claude / The Two of Us / 我们俩

上映日期:1967-10-29片长:90分钟

主演:米歇尔·西蒙 阿兰·科昂 查尔斯·登纳 吕斯·法比奥 

导演:克洛德·贝里 编剧:Claude Berri/Gérard Brach/Michel Rivel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