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看阿莫多瓦的作品。
关于爱情的发生方式有许多,比如日久生情和一见钟情,但阿莫多瓦选择了一种预谋的方式。通过绳子,引发感情分子的慢慢发酵,最终让爱情熊熊燃烧——鼎鼎大名的阿莫多瓦,连发生都要选择不一样的方式。
里奇找到玛利娜的时候,她正在摄影棚表演。在这一段戏中戏中,玛利娜的身份为恐怖片的女一号,她在戏中本来要死掉,后来导演却安排她用电话绳勒死了杀手。阿莫多瓦擅长的红色调从这里开始大肆铺张:窗帘是红色的,杀手的衣袍也是红色的,躲在一旁偷看的里奇也穿着红色的上衣。红色在阿莫多瓦的作品中据说“象征着生命的动力、对爱情的渴求和不可抗拒的情欲,更是女性形象的代表”。戏中的杀手渴望得到玛利娜的爱,现实中的里奇也渴望得到玛利娜的爱情,通过红色衣服,隐喻得到了转移。所不同的是杀手死掉了,里奇却得到了爱。
里奇跟踪玛利娜,闯到她家并打昏了她,请求她爱他。为防玛利娜害怕求助,他捆绑了她。在开始的时候,里奇用来绑玛利娜的绳子,是粗糙伤手的淡绿绳,封口胶是让人很痛的那种。随着两人相处日子渐长,绳子变成了柔软的红绳,封口胶也变成了软软易撕的那种。在这段过程之中,捆绑工具的变化成了心理变化的一种隐意。仔细想想,对他人的爱,确实就是一种心的捆绑。或者这样来说,捆绑就是爱情的本质,而这部电影不过是把这种捆绑关系形象化了。同样是爱情象征的还有那盒心形的巧克力——最初这盒巧克力是里克偷偷放在玛利娜的包里的,其间玛丽娜把它扔在桌上,片尾的时候她抱着这盒巧克力被姐姐拉走了。
在里奇到广场上寻找海洛因的那一晚,临出发之前,他把玛利娜捆绑在床上,又打开天花板上的遮蓬,说:你一边看星星,一边等我回来。镜头先是定在玛利娜身上,渐移至电视机,又转至里奇微笑的脸上。这个时候电视机上正在放片子,片名叫“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的夜晚”。这个镜头,暗示了里奇的即将半死不活的夜晚——他被卖药人痛殴得几乎回不了家。同样是电视,在导演家里,半身已废的他望着电视里头正在望着电视自慰的女子,然后打电话给玛利娜说斗牛士的故事——这一段交代了他与玛利娜的关系,注定只能观望和意淫——阿莫多瓦的无情嘲弄。
其实他们都是两个孤独的人。玛利娜牙痛走进洗手间,里奇尾随而至,旁边是一柜子的药,她对他说:没人,牙齿痛得快断掉了。里奇受伤后,玛利娜为他清洗伤口,他说:我想起了爸妈,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照顾我的。这样的两个人碰倒了一起,该发生的似乎注定都要发生。所以很欣慰地看里奇与玛利娜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夜晚所进行的爱之仪式,天花板棱镜的倒映中,两人纠缠的身影像一朵花静静绽开。
“我的生命是一幅地铁图。在你之前,我的生命是不正常的,除了逃跑便是回到精神病院去。可是遇上你,法官说我痊愈了,可以得到自由了。我的终点站是,玛利娜!”里奇这样说。我承认,看完这部电影后——哪怕只是一部,我就已经喜欢上了阿莫多瓦。除了他,我想再也没有人会说,我的生命终点站是你!这种纯粹和偏执,可不仅仅是瞬间爱好。而这部《捆着我,绑着我》也让我想起了《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两部电影当然是不一样的,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爱是可以预谋的——不管最后结局如何。

捆着我,绑着我¡Átame!(1989)

又名:捆着我,困着我(港/台) / Tie Me Up ! Tie Me Down !

上映日期:1990-01-22(西班牙)片长:101分钟

主演:维多利亚·阿夫里尔 安东尼奥·班德拉斯 洛莱斯·莱昂 玛丽亚 

导演:佩德罗·阿莫多瓦 编剧:佩德罗·阿莫多瓦 Pedro Almodóvar

捆着我,绑着我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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