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看《潜伏》的时候,为了翠平和余则成只差一步之遥却又永世不得相见的结局而愤懑叹息,感慨编剧狠心,不肯让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的两个人长相厮守。后来看到报纸上对编剧的采访,原话记不清了,大意是说执行潜伏任务的特工真实境遇比余则成翠平更为凄惨,如果编剧为了取悦观众而给他们一个幸福的结局,那就是对不起情报工作人员的英灵与所受的苦难。

特工是一个看上去很酷的字眼,皮尔斯布鲁斯南的007系列赋予了特工豪车、美女、荣誉、大难不死以及无往不利,直到丹尼尔克雷格继任,007才开始有了受伤、失利以及失去的痛苦。在Spooks这里,特工的生活也未必真实,然而足够残酷。面对敌人的仁慈可以导致全盘皆输的后果,在威胁面前稍有犹豫也足以让自己和其他无辜的人丧命。在这里死亡是家常便饭,每一次出任务意味着和死神照面,特工被司空见惯的生离死别掏空了自己的情感,逐渐成为理智、冷血、精准、怀疑一切,乃至不近人情的存在。

Spooks的剧本也经历了对现实生活的夸张和虚构,然我仍然觉得它讲故事的逻辑更接近现实世界的生存法则,人生远没有电影浪漫,凡人也不能像电影主角般幸运:关键时刻未必有人搭救,也并不是总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对久经历练的特工而言,最强悍的神经或许压抑着最分裂的人格,最冷静的神色或许演绎着最深重的焦虑,最平静的情绪或许埋葬过最痛苦的过去。对他们而言,意外才是常态。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他们得随时准备着牺牲自己,或是为国受难。就像Lucas半夜三点不能入眠时的纠结和分裂,Ros面对心上人的死仍然要振作,Harry无法保护自己的老情人,Jo总要面对被曾经被强暴的阴影。

这是我看的第一部英国谍战剧,本来是冲着RA的颜来着,却不知不觉被剧情本身吸引。我喜欢它紧凑而不突兀的节奏,所有主要演员克制而到位的表演;我也喜欢它没有刻意渲染却淡淡弥漫、无法驱散的那种舍生取义的悲壮,和它所透露出来对“什么是大义”的怀疑精神:这一季里的反派不能用传统意义上的善和恶来归类,伊斯兰组织的头目讲述了伊斯兰人的愿望,指责英美在中东打折维护人权的幌子却丝毫不顾中东人民的死活、进行自私的掠夺;出生在捷克的激愤的金融巨子坦陈最让他愤怒的不是前苏联的坦克开入布拉格,而是被资本主义接管的捷克,人民丝毫没有过上更好的生活。即使反派的说辞仍然是从英国人的角度构想出来的,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想,反思本国的行为,也依然值得称道。我也喜欢它在剧情展开上的微言大义春秋笔法:MI5影响内政大臣,内政大臣控制媒体、影响首相乃至皇室的决策,而国家的主人——老百姓,在这一过程中只能被动地接受信息,充当需要MI5特工拯救的“受害者”,这不得不说是对英国政府、乃至全球政府结构的一个巨大的讽刺。

话题回到Richard Armitage,这一季的Lucas还没有开始黑化,是一个得力、机智又敏感的特工。清瘦的RA令人心疼,眼神中的脆弱和夜晚不能入眠的痛苦也为后面剧情的发展埋下伏笔。期待RA在第八季、第九季的表演。

“The coldest blood runs through my veins
You know my name”

军情五处 第七季Spooks(2008)

又名:反恐谍报战(台) 第七季 / 神出鬼没 第七季 / 谍影生涯 第七季 / MI-5 Season 7

主演:赫米奥娜·诺里斯 理查德·阿米蒂奇 彼得·弗斯 鲁伯特·彭利 

导演:柯尔姆·麦卡锡 彼得·霍尔 爱德华·霍尔 萨姆·米勒 编剧:Ben Richards/Neil Cr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