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7-23

幻影车神：魔盗激情:宝莱坞的独门秘籍与国产片的自卑感

张弛

年轻时经常在被窝里想象，如果我要掌握了一个独门秘籍，比如能够在天上飞翔或者在水面上行走，那么首先会做些什么。《幻影车神：魔盗激情》就是一部这样的电影，印度影星阿米尔汗饰演了一个集杂技和魔术于一身的复仇侠盗，能够像007一样熟练地在钢丝上驾驶摩托车，还能像蜘蛛侠一样从天而降。当然，作为一部歌舞片，角色脸谱化、情节简单化是不可避免的，一个曾经的穷孩子为了魔术理想和死去的父亲，向冷酷无情的银行家复仇是这部影片的主题。当然，由一个孟买警察在芝加哥抓捕一个印度裔的银行大盗，表明了这部影片具备了美国式的谨慎和政治正确，这应该是这部影片在美国播映的先决条件。
上次看印度电影还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流浪者》里的拉兹打动了整整一代人。四十年过去了，印度电影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这部《幻影车神》除了让我们再次看到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南亚近邻，影片风格上更是一脉相承。必须承认，看完后我被一巴掌瞬间打回到第三世界——这才是我们该拍的电影。虽然也不觉得印度电影好到哪儿去，在之前对《三傻大闹宝莱坞》一片叫好声中，我看到了中国观众的真实水平。对于所谓宝莱坞模式，我更是觉得不以为然。但我觉得印度电影确实值得中国电影人学习，不是别的，只因为他们对本国文化的诚实和自信。
国产电影虽然五花八门，但因为掺杂了过多的符号，大多数想要表达的东西含混不清。我们可以看到从新浪潮的浮浅实验，到对伍迪艾伦的笨拙模仿，从贩卖内容到剽窃电影语法，力求博得青睐并且同世界接轨，使劲了浑身的解数。表面追求艺术，骨子里却是对金钱和权力的集体膜拜，这些都是源于中国电影人对自己文化身份的缺乏认同。正是由于自卑感，才使得中国电影在国际场合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尴尬，因为这些年国产电影全是一些怪胎。
没错，《幻影车神》不过是一部娱乐片，这种类型的电影，也许更适合在火车或者飞机上看。相比之下，艺术电影在中国更有市场。因为虽然与印度同处第三世界，我们追求的却是西方的审美。文青们更喜欢硬着头皮去看越南陈英雄的《青木瓜之恋》，或者伊朗马基德的《小鞋子》，这样的娱乐片当然为文艺青年所不齿。但我提醒大家不要忘了，所谓大众娱乐，必然建筑在浅薄和媚俗的基础之上。不追求深刻，本身就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