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5-05

核能国家:核能國度(Nuclear Nation): 別讓中國成為第二個東日本

在剛過去了不久的香港國際電影節，筆者選了兩部有關日本核災的電影，約個多月前寫過了其中的一部《相馬看花》，之前曾經在文中說過看過船橋淳的紀錄片後要跟讀者們跟進核災的那塊。松林要樹的《相馬看花》集中的是相馬市災後的狀況，而船橋淳的這部作品可以講的是他比松林走得更深，松林主要走訪的是福島核電廠二十公里外的範圍，而他試圖走進核電廠範圍但失敗。而船橋淳的作品則走到十四公里內的範圍，走訪因核災而受影響的災民。

轉眼間，終於到五月。日本將會在五月開始停用核電，夏天來了，對於北半球的我們來講，夏天沒有空調簡直是災難。但日本的人民將會有這樣特別的夏天，首先要對他們致敬，也要向日本政府的警醒致敬。在日本發生核災後，德國是第一個宣佈停用核電的國家，我們都知道日本這次是試停用，這是一個國家的勇氣。無論成功與否，起碼懂得為人民著想而不是一錯再錯。作為觀眾，說真的確想看到有更深入的批判，更想看到核電廠的內部與當下的應變，奈何在松林要樹與船橋淳的作品裡都沒有看到對政府處理失當的批判。相反，看過電影節的兩部紀錄片作品後再加看BBC、國家地理頻道相關的片段將會對三一一有更深的了解。不過，船橋淳的作品在細節上也有令人深刻與感動的鏡頭。

導演選擇拍攝的地方是埼玉縣，災民在核災發生後被政府從福島的雙葉町移送到埼玉縣的一所學校安置。紀錄片約在四月開始拍攝，並起了一個副題-----「福島核子難民的故事」。在七、八十年代，福島的雙葉町是個窮鄉僻壤，戰後的日本百廢待興，講求自救與自強，人口愈來愈密集，用電的需求也更高。核電廠在當時是城市的「救星」，以前以牛耕作的人民受惠於核電的效應，幾乎整個城市的人都為核電而工作。而核電帶給他們的是代步的汽車，新式的房屋，風光一時無兩。萬萬想不到的是在二、三十年後核電帶給他們的是一場世紀毀滅性的災難。影片是從避難所派飯的細節開始，講述這班核子難民在災難後的一點一滴。

或者貪字得過貧的道理是不會變的真理，隨著早年核電在當地的興起後，若干年後核設施一直成為了城市負擔，人民再沒有因而富起來，他們需要的是公共設施，但同時政府又要保養核設施。好不容易才給人民興建生活的場所，這暴露了當地體制的不完善。人民曾有風光的日子，如今卻成為「流浪者」。家園被毀，工作丟失，一下子生活與家人的生命被摧毀。未來五年不被允許踏足家園，新建的房屋畢竟是有限，也未必能住進。十八萬被疏散的居民，不知道何時才有自己的新家園。

導演在當中走訪過一些的家庭，有失去母親的父子，有肢體傷殘的老婆婆，有倖存的一家人等等。最令筆者深刻的是肢體傷殘的婆婆在上完書法班拿所做的功課給先生看時，她在紙上牢牢的寫上「家園」，看得出她是多麼的想回家。當子女獲准回家收拾物件時，她只希望可以拿回先生送她的外套。當她拿到外套時，她是很感動的。而她的先生則希望拿到光碟，特別是女兒結婚時的錄像，這對他來說好像是很重要，對，家庭的確很重要。船橋淳的這部作品擅長以細節打動人，使觀賞者跟著這群的家庭感受他們的生活。當日常被打斷，當生活遇上衝擊，我們只好樂觀面對。與《相馬看花》一樣，看得出日本人不善於在鏡頭前表達自己有多痛苦，看到他們仍然有禮貌，理性地談起傷心事。或者，他們明白這不是哭泣的時候，這是團結的時候。

在避難所時有時會有表演看，藉以安撫災民的心情。而政府也盡量安排工作的機會好讓災民能重獲自信，奈何經濟泡沫爆破後的日本推行兼職制與合約制，對於巨大的災民來說工作機會並不容易，特別是年青人。家園被毀後，有些人卻未能及時的買得到樓房，幸運有點錢的可以在鄰近的城鎮買間小房子，不然就只有在避難所裡等。畢竟，每個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間生活，長居在避難所不是最切衷的方法。災民知道的是未來五年都不能回到自己的家園，而當地的設施也未必可以重用。這次的災難註定的是毀滅性，一來當地的農作物不再適宜食用，連帶食水，要重建相當困難。

1986年當烏克蘭的切爾諾貝爾核電廠發生災難後，後遺症是隨後而生，浪潮也席卷歐洲多國。而今日的日本有過之而無不及，縱使今日測量的水平是正常也不代表人民吸的空氣沒有放射性物質。過度吸入放射性物質會生癌，會有甲狀腺毛病，孕婦會生畸胎。這就是核災難的恐怖之處。

紀錄片中其中有一幕是在十四公里內有牧場主人沒有撤退，反而留下來照顧走不到的牛隻。牧場取其名為希望之牧場，在鄰近的牧場因場主的離開，牛隻相繼的餓死。基於惻隱之心，場主留下來以一己之力盡他的責任保存牛的性命。在災難的邊缘除了見到人間有情外還見到默默無名的英雄，是感動的一幕。

事實上這部紀錄片反映的並不是想追究什麼，它只是從另一面側寫人民對核的看法。例如核電廠有為工人的核水平作定期的測量，當發生事故後東電的人員無論認不認識受災者都堅持要以禮待人，即使有人認為他們講大話。筆者想的是如果事件發生在中國，那我們的命運又會如何。我實在不敢想像，我知道的是廣東正在興建約二十間的核電廠，更甚的一個問題是既然如日本這樣先進的科技大國也控制不了，那我們國家又可以控制嗎?一旦事故發生後，還會有人盡忠職守嗎。關於這點，我便想起溫州動車事故後的處理手法，如果問我信不信，我真的信我們的國家是沒可能處理好核電。與其是處理不好，應停止使用與停止興建。

最近，香港政府推出「幅射是生活的一部份」的廣告，圖分化港人對幅射的戒心，對於此舉筆者是反政府的。日常的幅射是固然存在，但以圖美化幅射就是不該。特別是核幅射所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縱然政府指出一旦爆發核災會做好往後的措施，例如是監測空氣、食物、疏散。但我們知道的是連日本也要疏散二十公里內的居民，香港這個彈丸之地，人口稠密的地方怎能安置所有人。還有的是距離香港較近的嶺澳核電站與大亞灣核電站附近的居民的安全又有誰去管。寫到這裡，我不是在自私，我只是希望大家以日本所發生的事為鑑。

日本的官員在事件中的處理未必是最好，特別是東電的慢熱與忍暪實在是延誤了整個疏散的過程，最終受害的是群眾。有一個鏡頭是當地方的市長在會議上匯報該區的事宜時，核電部長只是講完自己的發言後便離開，忙不是一個藉口，不聽民意，以群眾的生死作賭注才是真正的不負責任。今日的中國，興建核電廠或者是為了私利，官商之間勾結與利益輸送無處不在，我們應該想想的是如果是為了下一代，為了我們的未來，為了有回家的日子，我們應該要促使停用核電，必須把核禍害說出來並正視。

即使沒有核電，還有潮汐能與太陽能，還有可再生的能源，故用核電唯一的方法，我們可以做得更多，只欠你的一個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