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1-07

鬼入侵:浅谈鬼入侵主线故事、时空观和“鬼”

在第一遍看鬼入侵时，我非常喜欢这剧的运镜，镜头很古典恐怖式的推拉摇移。比如，当人物有大段独白时，镜头愿意花上几分钟平缓地由近景推到特写，将人物回忆带给她/他的恐惧摆放在屏幕上，让观众自己捕捉诸如嘴角抽动或眉宇逐渐凝重等微表情，层层递进表现人物内心深层的恐惧；镜头还很喜欢追随着人物的运动而移动，虽然常见，但仍有助于观众的代入感，观众跟在人物身边但注意力却分散在人物所在的空间中；还有，像在卧室或树屋等小范围空间里，镜头慢慢摇过屋内每一件陈设，不急于让惊吓事件赶快发生，而是用镜头真真切切地让观众置身在这个空间里，这样观众经受的不再只是惊吓，更有透彻心脾的恐惧。
然后，在我看到最后一集Nell说，our moments fall around us like rain,or snow,or comfetti……大概所有人都看得出剧作者想在这里，总述他们为这个故事设计的非线性时间。再后来我拉了一遍片，确认了这部剧想做的三件事，一是讲述一个完整的家庭故事，二是架构起独特的时空观，三是顺便解释一下“鬼”这个东西是什么。
首先，全剧总共十集，前五集是兄弟姐妹五人各自的POV剧情，第六集讲述当年和现在两个雨夜发生的事，第七集是父亲的POV剧情，第八集为九十集蓄势，第九集是母亲的POV剧情，第十集进入高潮并迅速和解（结束地有点仓促）。由于全剧都采用非线性叙事，所以我想先捋一下剧集包含的全部事件，在这里我排除了诸如Steve的创作焦虑、Shirl出轨、Nell心理咨询和Shirl殡葬业的案子等这样的支线，单纯罗列鬼入侵主线故事。故事线上大致分为“当年”、“六年前和婚礼前后”和“现在”三个阶段，总共67个事件。以下是按发生前后顺序排列的故事线，可能有错误。
当年-主线故事前期
1、第一天晚上，Nell在睡梦中醒来，第一次看到了歪脖女士。（与Nell在希尔大宅里坠落的时空交叉）
2、第二天晚上，Nell睡在大厅的沙发上，再次看见歪脖女士，此时她第一次睡眠瘫痪。（与Nell在希尔大宅里坠落的时空交叉）
3、某天晚上，Theo睡觉时感觉有人紧握她的手。第二天，她通过触摸感觉到了一瓶陈年好酒，接着又通过触摸感觉到了传声筒边的床曾是病床，她很奇怪自己这个能力。
4、某天，Shirl和Nell试图用万能钥匙打开三楼红房间的门，但无法打开。与此同时，门的另一边红房间内Theo在练习跳舞。（Shirl和Nell与Theo处在同一时空）
5、晚上，Theo意外将Luke通过升降机送到了地下室。在地下室里Luke见到怪物，衣服被划破。
6、某天，Olivia给Shirl展示forever house图纸，并说门廊灯闪两下代表回家。Shirl在树林边的木屋发现并收养了一窝小奶猫。Luke第一次在树林边看到了小女孩Abigail。
7、Theo通过触摸Luke相信了他在地下室的遭遇。之后Theo碰到Olivia的手她满头是血的幻想。Olivia跟Theo说她们家族都很敏感，送给Theo一幅手套。（与Olivia死后的时空交叉）
8、某天，Olivia问Steve有没有见到Luke，Steve回答找过树屋吗，Olivia说“这很好笑”。Steve在树屋看到Luke画的小女孩，Luke坚持说这不是幻想出来的朋友。（Luke和Steve处在同一时空）
9、转天，Luke给Hugh看自己画的地下室怪物，说“这个宅子很坏”。Olivia送给Nelll一些纽扣，Luke向母亲要了一顶圆礼帽戴。之后Olivia对Hugh说三楼旋梯上的绳子很容易发生意外，说“bodies swinging back and forth right there”。
10、某天，Luke和Nell玩传声筒，从喇叭里传出了“Clara”的说话声，Luke上楼来查看，喇叭上反射出一个老人的人影，又在他耳边说了句“Clara”。（死后的希尔夫人与Luke和Nell处在同一时空）
11、晚上Luke醒来看到手持拐杖敲击地板的威廉希尔，威廉希尔飘行到Luke床头取回了自己的圆礼帽，发现了藏在床底的Luke。（死后的威廉希尔与Luke处在同一时空）
12、半夜Shirl和Theo听见全屋墙壁传出巨大敲击声。Shirl早晨起床发现收养的一只小猫死了，埋葬小猫后对殡葬事业产生了兴趣。Olivia和Shirl谈论小猫的死亡，情绪激动的Olivia在住进希尔大宅后第一次偏头痛发病。
13、某天，Nell在玩具室发现了一套茶具，而达德利夫人不知道有玩具室，但知道茶具的主人是杰奎琳——希尔大宅最后的主人黑泽尔希尔夫人的女儿。Olivia误以为是Nell撕掉一块壁纸并在墙上留下字迹，Olivia很生气又开始头疼，Theo撕下墙纸的其余部分，隐藏着“come home Nell”。（与Nell死前来到希尔大宅的时空交叉）
当年-暴风雨夜
14、旁晚，Olivia在大厅抱着Nell和Luke醒来，对Hugh说她真不希望孩子们长大，想一直抱着他们。
15、晚上，暴风雨袭来，大厅的吊灯砸到地板上，Olivia说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大概是在梦游。停电了，Nell在黑暗中又看见歪脖女士，Olivia安慰她说自己也看见过一些人。（死后的Nell与小时候的Nell处在同一时空）
16、Nell在黑暗里忽然消失，Olivia寻找时看见了希尔夫人和坐着轮椅的威廉之子。Hugh看见Olivia在走廊里时隐时现飘忽不定，最后Olivia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Nell此时重新出现，独自站在大厅中央，说自己一直在这里大喊大叫，但是没有人看见她。（Olivia与黑泽尔希尔夫人、威廉希尔之子生前的时空交叉，Nell的时空与家人的时空分离）
17、第二天早晨，Olivia跟达德利夫人说自己一直没睡醒，在做奇怪的梦，达德利夫人说自己的女儿也很怕暴风雨。
当年-宅子除水时期
18、暴风雨后，宅子全部墙壁渗水，Hugh决定自己除水修葺。Hugh见到Olivia拼合好的宅子图纸很吃惊，全是由forever house轮廓的形状拼接而成。
19、宅子内外墙夹层间发出奇怪的声音，且在墙壁上出现奇怪形状的水渍，Hugh推测是三楼红房子里水管破裂。达德利先生建议他们尤其是Olivia离开宅子一段时间。Hugh在排水过程中不小心划破手背，包扎好后生气地去撬红房间的门但无法撬开。
20、某天，Olivia路过修钟人来到她的书房，而Luke和Shirl并不知道她有书房，Luke要拿Shirl的衣服给Abigail。Olivia推开房门，发现是成年Shirl家的停尸房，看到了成年Nell和Luke的尸体。Olivia吓得跌坐在地板上，又回到了书房内。（六十年代以前的修钟人与Olivia处在同一时空，与后来Shirl家的时空交叉，与后来倒在红房间里失去意识的Luke时空交叉）
21、深夜醒来，Olivia遇见了波比希尔，波比蛊惑Olivia叫醒做噩梦的孩子，就可以永远保护他们。忽然Hugh将Olivia叫醒，她在用螺丝刀抵着他脖子。Hugh劝Olivia离开希尔大宅一段时间，休养精神。（与波比希尔生前的时空交叉）
22、第二天，Hugh在夹墙中间发现了多年前失踪的威廉希尔的尸体，就好像是他自己将自己砌在墙里。
23、某天Olivia在双胞胎房间里出现幻觉，再次看见Luke和Nell的尸体，被路过修钟人的Steve叫醒。（六十年代以前的修钟人与Steve处在同一时空）
24、Steve在游戏室里打游戏，修好一个旧梳妆台送给Olivia，抽屉里有威廉希尔的妻子波比的照片。达德利夫人劝Olivia越早离开宅子越好，说这个希尔大宅会吞噬人。
25、Olivia在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了成年的Luke和Nell的幻象，一拳打穿了玻璃。晚上，Olivia知道自己最佳状态很差，Hugh认为她应该明天就离开。（与死后的Nell和后来倒在红房间里失去意识的Luke处在同一时空）
当年-事发之夜
26、早晨，Olivia离开，Hugh发现墙壁霉斑更加严重了。晚上，Luke让Abigail睡在他的卧室，Olivia打电话回来，说自己在珍妮特家，其实她是在旅馆里。
27、深夜，Olivia打车回来，到地下室拿了一瓶老鼠药。Shirl起夜在厨房里看见了Olivia，Olivia说自己太想孩子她们了。Olivia来到双胞胎的卧室，第一次看到了Abigail，然后带三个孩子去三楼红房间开茶会。Shirl叫醒Hugh，Hugh来到厨房，见到老鼠药摆在橱柜上，跑上楼发现双胞胎不见了。
28、Abigail先喝了Olivia的茶后口吐白沫倒地而亡。Hugh冲进来打翻了茶具，将Olivia推晕，抱起Luke和Nell逃走。Hugh在楼道里见到了许多原本不存在的人。（死后的希尔家族与Hugh处在同一时空）
29、Theo触摸到Hugh的皮肤，感觉到了Hugh的恐惧和发生的一切。波比在屋外对Olivia耳语，Olivia看到了死去的希尔夫人，Hugh带走Steve，Olivia在后面追。他们走后，Olivia回到红房间，已经死去的Abigail出现。波比蛊惑Olivia自杀就可以醒过来，结束这一切。（生前的波比和死后的希尔夫人与Olivia处在同一时空，死后的Abigail与Olivia处在同一时空）
30、Hugh将孩子们放在旅店，自己返回希尔大宅，看到Olivia自杀身亡。此时，达德利夫妇来这里找女儿Abigail，发现女儿死亡，Hugh与达德利夫妇达成一致保守今晚的秘密。（死后的Abigail与达德利夫妇和Hugh处在同一时空）
六年前
1、Luke被送去康复中心戒毒。
2、Steve完成鬼入侵书稿，要给每个人8%的版税，Theo和Shirl的丈夫Kevin背着其他人收下了。
两年前
3、Nell因治疗睡眠瘫痪而遇到Arthur，后来和他相爱并结婚。婚礼现场Luke被Shirl赶走，Steve和Nell发现Theo是拉拉，Nell看到了Olivia的幻影站在Hugh身边。（生前的Olivia与Hugh和Nell处在同一时空）
婚礼后
4、婚礼后八个月，Nell再次遭遇睡眠瘫痪，而且又看到了歪脖女士，Arthur突发疾病倒地而亡。（与Nell在希尔大宅里坠落的时空交叉）
5、Arthur死后，Nell看心理医生，说一切的根源是希尔大宅。
6、又过了一段时间，Nell在开车接Luke回康复中心时又见到了歪脖女士。（与Nell在希尔大宅里坠落的时空交叉）
7、Arthur死后四个月，Theo触摸Arthur当时倒地的地方，没有任何感觉，并与Nell大吵一架。
8、九十天前，Luke在康复中心结识并喜欢上了女孩Joey
9、一个月前，Steve的妻子Leigh准备人工受孕，Steve在医院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幻影。
10、一个月前，Nell到Steve读书会现场大闹一通，说没有人听自己倾诉。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Nell准备回希尔大宅直面恐惧。
现在-大前天
1、Nell来到当年父亲带他们来的旅店，晚上再次睡眠瘫痪，看到失去意识的Luke躺在天花板上，有人在拧旅店房间的把手。（第三天晚上倒在红房间里失去意识的Luke与此时的Nell处在同一时空）
现在-前天
2、Nell醒来给Steve和Shirl打电话都被挂断，给Shirl留言说担心Luke，很多事情难以解释，一切都扭曲了。
3、Steve和Shirl通话谈Nell，Steve给康复中心打电话问Luke一切都好。
4、Nell在旅店楼道里见到歪脖女士。（与Nell在希尔大宅里坠落的时空交叉）
5、与Joey认识后Luke改善了很多，并且有90天未复吸。
6、晚上Theo与Trish结识。
7、半夜12点03分，Luke在康复中心惊醒，看到了Nell的幻象，幻象对她说“go”。（生前的Nell与现在的Luke同一时空）
9、凌晨1点01分，Nell下定决心去希尔大宅。
8、凌晨1点37分，Nell来到希尔大宅，给Hugh打电话说歪脖女士回来了，说“I'm at home”。
9、凌晨3点03分，Shirl说梦话“Nell is in the red room”并惊醒。
10、接着Nell进入希尔大宅，看见了一系列幻象，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墙上写着“welcome home Nell”，所有家人都对她说相信她，与Arthur跳了最后一支舞。幻象中的Olivia在Nell脖子上套上绳索，Nell坠落吊在空中。她发现自己就是歪脖女士。（小时候、婚礼、现在三个时空交叉）
现在-昨天
11、Joey从康复中心逃走，Luke也跑出去想追回，Luke给Nell打电话留言说昨晚感觉很奇怪。Luke带Joey去找Steve，被Steve误会。
12、晚上9点43分，Steve回到家，看见了Nell的幻象，然后Hugh打电话来告诉他Nell昨晚死在希尔大宅里。（生前的Nell与Steve同一时空）
13、凌晨2点22分，Shirl做梦惊醒，Steve打来电话告诉她Nell的死讯。同时，Theo睡醒看见了一个怪物的幻象，幻象消失后Shirl来敲门告诉她Nell死了。
现在-今天
14、在街头，Joey欺骗了Lukr，而Luke抵抗住了诱惑，出现幻觉看到了当年曾见过的威廉希尔。（死后的威廉希尔与Luke处在同一时空）
15、Shirl为Nell修复遗体并化妆，期间出现幻觉，看到了母亲Olivia的遗体，手捧给她当年装小猫遗体的蓝盒子。屋外桌子上的forever house的模型门廊灯闪了两下。（死后的Olivia与Shirl处在同一时空）
16、Theo触摸Nell的遗体，感受到了无边无尽的空洞黑暗，就像死亡，吓得跌坐在一边。
17、Steve打电话回康复中心，得知Nell的死讯，因为Luke和Nell之间的双胞胎感应，他知道Nell并非自杀。
现在-第二天
18、暴雨夜，一家人都到了shirl家，见到了Nell的遗体，Hugh、Luke和Steve一度情绪失控，Steve看到了死前模样的Olivia，Hugh看到了死后的Nell，死后的Nell站在家人的身后。Hugh经常会自言自语，就好象身边还有一个人。Luke对所有人说知道Nell不是自杀的。（死去的Nell与现在的一家人处于同一时空，死前的Olivia与Steve处在同一时空）
19、一家人交谈并逐渐争吵起来，Steve埋怨Hugh一直对他们隐瞒当晚的事，Hugh说自己是在保护他们。Nell遗体眼睛被放上纽扣。然后棺材倒了，Nell遗体滑落出来。
现在-第三天
20、Hugh身边是Olivia，他一直在和她说话。（死去的Olivia与Hugh处在同一时空）
21、葬礼中，Luke在Nell墓前看到了歪脖女士，掉入了墓坑。
22、晚上，Luke偷走了信用卡和汽车，Steve和Hugh开车出去找，Shirl和Theo在家总听到有人按门铃敲窗户，最后整个屋子像当年那个夜晚一样发出巨响，之后也驱车赶往希尔大宅。
23、Hugh和Steve在加油站得知Luke买了很多汽油，明白Luke要去烧掉希尔大宅。途中Hugh告诉Steve当年的修钟人其实是Steve见到的鬼魂，当年没有人发疯，他们都是见到了鬼魂。
24、Luke来到希尔大宅，发现无法点燃汽油，被波比关进了红房间，之后Hugh倒下，Steve、Theo和Shirl都被波比关进红房间。他们在这里见到了Nell。（此处发生在Luke身上的时空观我没看懂）
25、Nell说当年他们每一个人都曾来过这里，这红房间是Steve的游戏室，是Shirl的家庭活动室，是Theo的舞蹈室，是Luke的树屋，是Nell的玩具室，是Olivia的书房，这里就像是这个宅子的胃，困住所有人，让他们在宅子里慢慢被消化。时间不是线性的，而像是雨点、雪或五彩纸屑一样的落下，Nell说自己并没有死去，只是被打散成无数碎片，像雪花飘落在他们的生活中，一切都没有结束，一切都在继续。（死去的Nell与他们同一时空）
26、Hugh将红房间门打开，Theo和Shirl将Luke带走送去医院，Hugh和Steve留下说还有一件事要办。Steve其实看见了Hugh已经因为心脏病死在了宅子里，但并没有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说，他要像Hugh这么多年来保护他们一样，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死去的Hugh与Steve同一时空）
27、Hugh、Olivia和Nell在红房间里团聚了。
以上是我对主线故事全部事件的梳理，我把非线性叙事的情节以线性的形式拉了一遍。其中有些事件后面括号里的内容，是我对事件人物经历的非常规时空状态的判断，这些时空状态包括：主线时空与其他时空交叉、主线时空存在不属于此时空的人、某人自己的时空交叉、某个人自己的时空与主线时空分离四种情况。剧中人物看到所谓的“鬼”，还有人物出现的幻觉都是因为出现了以上四种非常规的时空状态，而这些非常规时空状态则是由于剧作者架构出了独特的时空观：时间非线性和空间不受限性。但对于这四种非常规的时空状态（时空观），我不倾向将其推广至整部剧所有人，而只会发生在希尔大宅生活过的人身上，且在希尔大宅里生活得越久，时间的非线性和空间的不受限性就越严重。这就可以充分必要地解释达德利夫妇对Hugh和Olivia建议尽快搬出宅子，也可以充分必要的解释为什么像Leigh、Kevin、Trish、Joey、Arthur的人见不到鬼，也没有见到过幻象。这也可以说是时空观的应用前提条件：仅适用于希尔大宅。
那么，为什么不是人物真的见鬼或出现幻觉呢？这不是更简单明了吗？为什么我非要认为有特殊时空观存在呢？是不是我过度解读了呢？
有可能，尤其是空间的不受限性的观点，极大概率是我一厢情愿的过度解读。因为我的这种时空观并无法自圆其说，不能算得上是一个闭合的自洽的解读，有几个情节没办法用这套时空观来解释。所以，如果不愿意看这种解读，你可以无视下面的内容，然后骂我几句发泄发泄，我真诚地接受，因为确实有点浪费你的时间[/笑哭]。
时间的非线性，切入点当然是大家都记忆尤深的最后一集，Nell在红房间里对其他人说：后来她明白，时间并非像推倒前一个后引发下一个的多米诺骨牌，时间不是从开始到结束的一条线，而更像是四处散落的雨点或雪花。通俗说，时间不是非线的而是随机出现的，配合全剧十集的非线性叙事，这很好理解。那什么是散落的时间呢？我举个例子，第九集Olivia的POV，[Olivia从书房走下楼梯，路过六十年代前的修钟人，来到厨房看见Luke和Shirl争吵，吃了片药后又回到书房，推开门发现自己站在成年Shirl家的停尸房里，看见了成年Nell的尸体，和倒地而亡的成年Luke]，Olivia这一系列动作经历了四个种时间状态，过去（六十年代前的修钟人）、现在（Shirl和Luke争吵）、已发生的未来（Nell死亡）、未发生的未来（Luke死亡），这四种时间一齐散落在Olivia的身上。这很好理解，并且剧情文本直白地为时间非线性背书。
那么空间呢？怎么理解空间的不受限性呢？这里我的切入点是相较其他九集独具特色的第六集，第六集的主要部分，用了四个长镜头串联起当年和现在两个暴雨夜的故事。第一个长镜头是从现在时空一家人吊唁Nell开始，到Hugh穿过走廊来到当年吊灯坠落为止；第二个长镜头是从当年一家人在大厅中搬开吊灯开始，到Nell消失为止；第三个长镜头是从现在的时空一家人回忆Nell开始，到Hugh推门来到当年寻找消失的Nell结束；第四个长镜头是从Hugh寻找Nell，到Nell出现在大厅中结束。四个娴熟鬼魅的长镜头将两个时空编制在一起，而我们都知道长镜头在影像语言方面的作用，是突出人物动作的延续性。在Hugh自由地穿梭于希尔大宅和Shirl家两个空间中时，你可以说是两个空间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也可以说是他两次推门走出了空间的物理限制。
想到这里我需要反思一下，上面所述的时间非线性和空间不受限性会不会只是人物出现幻觉的表现呢？首先时间的非线性是一定的，还是以Olivia所谓的幻觉举例，看到童年的Nell和Luke死亡可以理解为幻觉，但看到成年的Nell和Luke甚至看到了成年Shirl家里的停尸间如何理解呢，人是不能以未发生的事为事实基础而产生幻觉的吧。
空间的不受限性在剧里的规则交代是不清晰的，但理解为人物的幻觉也有无法解释的剧情。比如，全剧的最后，Steve、Shirl、Theo和Luke都先是到了希尔大宅，最后通过不同的方式进入到了红房间。Steve从红房间醒来前是与Leigh待在一起，Shirl从红房间里醒来前是身处自家房内，Theo从红房间醒来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他们三个人从进入希尔大宅，到红房间里醒来这段时间里，在另外空间发生的事可以理解为幻觉没有问题。而Luke先是在希尔大宅的大厅被波比蒙住双眼，接着与Joey一起待在旅馆里，低头看见胳膊上插着针头，随即便在红房间里醒来，胳膊上仍然插着针头。这里请注意，Luke在这三天里发生的事件，逃出康复中心、在街头游走、坐飞机来到东海岸、参加Nell的葬礼，驾车来到希尔大宅，这期间是没有机会接触毒品的，在红房间里手臂上的针头也无法解释，你可以说在Luke游走街头时事实上没坚持住，沾染了毒品，可之后他便被Steve接走坐上飞机了，针头是怎样过安检的呢。同时也不能理解为针头本身就是Luke的幻觉，因为Steve在红房间里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Luke手臂上的针拔下来，如果你非要理解成这是Steve和Luke共同的幻觉，真正导致Luke倒地是的他身边地板上的那瓶老鼠药，也不是不能说得通。这就是刚说的我这种解读不自洽、无法排除干净其他可能性的原因。
聊完关于剧作者时空观的解读后，我再顺便聊聊鬼入侵里“鬼”这个事吧。第一个问题，有鬼吗？很显然有，关于这些鬼，我主要参考的是这篇文章。第二个问题，鬼是什么？我们看剧中出现的鬼们，其实是分两种形态的，一是生前的正常的形态，二是死后的可怖的形态，同样是鬼怎么会有两种形态呢。我认为剧作者可能是想刻意避开甚至抹除“死亡”这个动作对于“鬼”成因的决定性影响，或者我直接说这个剧里出现的鬼都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鬼”，所谓的[迷信的人认为人死后有“灵魂”，称之为“鬼”]。运用以上四种非常规时空状态来判断，看见生前的正常的形态的鬼是与人物生前的时空交叉，看到死后的可怖的形态的是与人物死后的时空交叉，就像事发之夜Hugh面对着Abigail的尸体，又在他身后见到了Abigail。时间并非是从开始到结束的一条线，死亡也并非是某种终点，只是非线性时间大海中的一个事件而已，时间的雪花既能散落在生前，当然也能散落在死后。这种解读就更加的形而上了，破绽也更多，我自己也不太把注意力放在剧中“鬼”这个事上。
以上便是我解读的全部内容：拉了一遍主线故事的全部事件，分析剧作者们可能的时空观——时间的非线性和空间的不受限性，最后顺带聊了聊剧的中鬼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吧，不做结束语了。

第10集完结

鬼入侵The Haunting of Hill House(2018)

6.0

8.6 8.8

又名：阴宅异事(港) / 邪屋 / 山宅鬼惊魂

类型：悬疑惊悚恐怖地区：美国

年份：2018 语言：英语

主演：维多利亚·佩德雷蒂凯特·西格尔伊莉莎白·里瑟米希尔·赫

导演：迈克·弗拉纳根编剧：迈克·弗拉纳根 Mike Flanagan/雪莉·杰克逊 Shirley Jackson/梅雷迪思·艾夫里尔 Meredith Averill/伊丽莎白·安·庞 Elizabeth Ann Phang/斯科特·考萨 Scott Kosar/杰夫·霍华德 Jeff Howard/查里斯·卡斯特罗·史密斯 Charise Castro Smith/丽贝卡·克林格 Rebecca Kli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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