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薇薇安

还记得刚开始只敢坐在人多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从指缝中看镜头移动,到最后淡定地坐在电脑前看到突然出现的鬼也面不改色,我觉得这部恐怖片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剥去了层层恐怖的外壳,而留下一个无比温暖的核。
“原谅是温暖的。”这是电视剧结束时的一句台词。爸爸在最后走进了红房子,和死去的妈妈女儿团聚。而主角则毅然地踏出了昔日的“鬼”宅——那个曾困扰着他整个童年甚至后来人生的地方。那一刻,剧情中所有出现过的鬼魂都浮现在他身后,他们拉耸着脑袋聚集在一起,目送他的离去。我知道,他不会再感到疑惑,阴暗留在身后,前方会是阳光。
那瞬间,其实我还挺舍不得那些鬼的。毕竟,他们陪伴我经历了所有心惊胆战的时刻,而在最后,却显得别样的可爱和慈祥。当然,这是玩笑话。更深的情感,其实是当你某天战胜了自我的恐惧后,你甚至可能会有点庆幸,原来那些“鬼怪”曾教我成长。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比喻。每个人的心都像是一间房间。房间里散落着不一样的家具,我们每个人在那样的房间里独自行走、探索。偶尔的碰撞会让我们感到剧烈的疼痛,而黑暗则常常让我们浸透在恐惧中。我们没有办法将所有的家具搬出心房,就像我们做不到忽略恐惧。但是,至少,我们可以习惯和接纳它们的存在,然后安然地和它们相处。其实《鬼入侵》中的希尔大宅,在我看来,就是存在于主角们心中的那个打不开的房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块隐秘的地方,而正是这个地方,让所有的恐惧深埋,让所有的怨恨发酵。


几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爸爸和妈妈带着孩子们来到这幢大宅。
小女儿娜尔常常在梦里看到“断头女士”,但爸爸妈妈告诉她那只是梦。而双胞胎弟弟路克却选择相信她的话,因为他也能常常看到别人看不到东西,但别人却只认为那些是他的幻觉。大女儿雪莉喜欢照相,有一次,她拍到了一群流浪的小猫,便决定收养它们。但是小猫相继死去,而她在死亡的小猫身上,看到了异常可怕的现象。二女儿席儿寡言少语但性格坚强。在一次整理东西的过程中,她发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能力,她可以感知到木盒里装了什么年代的酒,而当她触摸到妈妈的手时,她突然看到妈妈额头渗透下来的鲜血。大儿子史蒂文从不相信这些,他坚信那只是人的幻想,他不相信“鬼”的存在。
在一天深夜,爸爸突然慌张地敲开了史蒂文的房门。他紧张地嘱咐他马上逃离这幢房子,不要睁开眼睛看。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弟弟妹妹已经在车上等候,焦急万状的爸爸发动汽车带他们远离大宅,而当史蒂文抬头的瞬间,却看到独自站在窗口的妈妈。


转眼间,孩子们都已经长大。大女儿雪莉开了一家殡仪馆。小时候的经历让她对死亡充满恐惧,而长大后的她通过为死者服务,试图抹去往日对于“死”的记忆。她作为大姐,常常要照顾家里的兄弟姐妹,这种责任感让她日渐自大和偏激。枯燥疲惫的生活终于使她在一次外出时,背叛了家庭。往后,她常常看见一个男人,拿着酒杯,端坐在她面前。而当她回过神时,又消失不见。

二女儿席儿是心理医生。她告诉来访的小女孩,要在心里筑起高墙,这样别人就不会伤害到自己。而正是这个从小就植根在她心里的习惯让她害怕与别人建立起亲密关系。她戴着手套生活,表面坚强,内心却异常敏感和脆弱。
小女儿娜尔和弟弟路克从小心灵相通,所以长大后的他们也成为了彼此的依靠。然而,本该相依相偎的姐弟,却因弟弟染上毒瘾,而在娜尔结婚的那天,被大姐拒之门外。不久后,娜儿的丈夫离世。那天,娜儿再一次看见了童年的噩梦——“断头女士”回来了。
史蒂文将这些发生在兄弟姐妹身上的“灵异事件”写成了书,他贩卖这些故事却从不相信它们的真实性。在他的心中,一直记得爸爸开车离开的那天晚上妈妈独自站在窗口的一幕。他深信不疑是当年爸爸没有带妈妈去看病,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有一天工作回到家里,他看到娜尔在家中等他。就在此时,他听到爸爸电话里娜尔自杀的消息。当他再次回过头,刚刚站着的娜尔突然张开了嘴巴。
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电影用多线穿插的方式将剧情层层铺展开来。当主角推开门你以为会看到鬼的时候,却来到了多年前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而当下一个转角你以为终于会遇到出口的时候,却猝不及防见到了鬼。导演用这样的方式,让观众好像穿梭在一个巨大的迷宫中。然而这不仅仅是用围墙筑起的恐怖迷宫,还是心灵的迷宫,是电影中的每一个人用自己的方式构建的地图。他们曾试图逃离,他们搬家,他们对所见之物绝口不提,他们看似亲密无间却各自提防。然而,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回避,才让那些缠绕于他们心间的“鬼魂”愈演愈烈,以至于把他们推向崩溃和痛苦的深渊。
而电影是从什么时候让我觉得不恐怖的?其实就是所有人重新回到那个噩梦缠绕的地方。因为恐怖开始的地方,也是恐怖结束的地方。
在电视没有结束之前,我的心里也会升起一些迷雾。逃亡的那一夜,大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爸爸和妈妈到底隐瞒了什么样的秘密?而困扰在兄弟姐妹们关系之间那层看不见又摸不着的隔膜又是什么?但是就像每个故事都会有一个结局,每一个绕不去的迷局也都会有一个答案,希尔大宅包藏这这个秘密。而他们一遍一遍地寻找,抵抗,妥协,解脱,又有没有真正地找到那一把打开彼此心房的钥匙?
鬼从来不曾消失,它们一直在那里。只是有时候,当你选择了用宽容化解怨恨,用爱抚平伤痕,它们也就脱下了恐怖的面罩。我很喜欢电影的一句话:“漂泊止于爱人的相遇。”只有爱,让生充满希望,让死亡,也不再寒冷。


最后,我想说,这部恐怖片我看哭了。不是被吓的,是被感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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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入侵The Haunting of Hill House(2018)

又名:阴宅异事(港) / 邪屋 / 山宅鬼惊魂

主演:维多利亚·佩德雷蒂 凯特·西格尔 伊莉莎白·里瑟 米希尔·赫 

导演:迈克·弗拉纳根 编剧:迈克·弗拉纳根 Mike Flanagan/雪莉·杰克逊 Shirley Jackson/梅雷迪思·艾夫里尔 Meredith Averill/伊丽莎白·安·庞 Elizabeth Ann Phang/斯科特·考萨 Scott Kosar/杰夫·霍华德 Jeff Howard/查里斯·卡斯特罗·史密斯 Charise Castro Smith/丽贝卡·克林格 Rebecca Klingel

鬼入侵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