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不能给我们体系化的知识，只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生动的材料，帮助理解那些距离遥远的历史。

在这部片子里，主持人小哥在巴黎街头带我们看，被凿掉的贵族家徽，被拆除的十字架，圣母玛丽亚手里被放上了象征启蒙的火把，被熔化制造炮弹又被重新树立起来的国王雕像。

这是巴黎与罗马的不同，罗马的街头，你可以根据每一块纹章判定教堂属于哪个修会所有，而在巴黎，这里有革命的伤痕，有历史碾过的痕迹。

除此之外，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主持人对一幅洛可可肖像画的解读。画中的女子肤白貌美，皮肤红润，吹弹可破，鸟笼里空空乳液，一只小鸟停在她手指上。

艺术对于贵族来说，是审美活动，他们讨论画的笔触如何灵动，色彩如何巧妙；艺术也是一种道德讨论，小鸟出笼象征着这位女性失去了贞操，在私生活上，这些贵族可以展开一番讨论；只有那些不用劳动的贵族才能有功夫了解绘画的题材（大多是希腊罗马神话），他们把对艺术的品味、对掌故的熟悉，作为自己高人一等的证据，维护自己的统治权威的合法性。

但是对于平民来说，艺术并没有这些功能，他们更多的是在教堂的绘画和雕塑面前跪下祈祷，他们想的不是这些艺术作品的技巧、道德寓意或者是文化知识，他们只是祈求生活能否不要这么艰难。

所以，革命者要破坏贵族的艺术，因为这也就是捅破了贵族统治的窗户纸。革命者也要破坏教会的艺术，要告诉民众，没有什么神仙皇帝，要过好日子就得推翻旧制度，就得靠自己。

最后，网球场宣言的场地原来并不在凡尔赛宫，而竟然是在一条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