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dream has an opening but is in lack of a genesis. 梦是没有Genesis的,只有无尽的循环。要找到开篇唯一的方式,是回到真正的自身——Ariadne第一次造梦时的那个比喻:梦境是自身无穷的镜像,返回主体性的“我”(自身之一)便是回来真实,首先是回到记忆(不再是梦幻),其次是回到现实(发生中的记忆、流动的记忆、会有变化的记忆)。不过Cobb拒绝了,他一边说“不要用记忆造梦”,另一边却把自己深深地锁在记忆之中,正是表示他还无法真正的面对自身,相信自身在现实生活中创造自我的能力。
2)两个人在一起是出于爱,现在当爱变质了,要么分手——双方都认识到这段感情不可延续,要么继续——双方都愿意继续去爱,或者寻求其他的意义源泉来维系这段关系(Burawoy的社会关系再生产理论。。。)。在我这个故事叙述中,所有的情节都是Cobb自己的梦,所以在这里,Cobb面临的选择便是a)究竟是接着去爱Mal(which is impossible.只要看无论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中,Cobb跟Mal总是死生相隔便知道了。死和生不过是个比喻,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的极限放大,此心不同,便是生死相悬);b)不爱Mal但是因为Mal对自己深重的爱而有负罪感而为了不让Mal失望跟她在一起,c)抑或是不爱Mal了并且面对这个事实自己去生活,也就是i.首先得对Mal没有负罪感能坦然离开;ii.其次得有能力离开Mal独自生活; iii.有能力独自生活便是要找到新的人生的意义源泉。
Cobb停留在b)但是他很想到c)。整部电影就是他自己做的这样一个挣扎。
3)由于我把整部电影都作为Cobb自己的投射了,那么自然每个角色、情节和比喻都可以引申到我上述的基本分析点上来。这里只挑几个重要的面向来说说。不过为了方便,我要再拟构一个名字,随便取个吧,比如说Peter。Peter是生活在我们这个现实世界的中的人(有可能是Noland也可能是我们中的谁)。Peter的自我是复杂的、纠结的,他把自己拆分成不同的角色,让他们彼此之间自己去搏斗,以此希望做出人生的抉择。 Cobb——Peter复杂自我中“主体性”最强的一个面向,常常充当了Peter的“我”的主要叙述者。Cobb面临的问题是打败Mal,解开跟Mal之间的心结。 Mal——Peter复杂自我中的“心魔”,一个永远存活在Peter心中的阴影。 Fisher——脆弱的Cobb的化身,他渴求在一个保护者的辅助下去面对自己强大的无可回避的父亲。他不喜欢父亲/Mal的大帝国,认为自己没有办法满足父亲/Mal的期望,把这个世界打理得向他父亲/Mal那样好。他父亲/Mal死了,这个帝国其实就很难繁荣昌盛下去了。但是Fisher又没有勇气离开这个帝国,他觉得不管怎么样父亲就还是父亲,这层血肉关系断不了,他不管怎么不愿意还是得执行父亲的遗嘱,把这个帝国接续下去。这是强制的。但是他又被说服相信有一个效力更强的遗嘱(更强的律令来自自己的心),告诉他他可以追随自我,拾回童年的自己的梦想) 老Robert——强大的Mal的化身,就算是死了,还要留个遗嘱给你说要接替我的产业好好把这个帝国打理下去(之前的遗嘱) Saito——超越Cobb框架的Peter的自我新分身(不过还没完全形成,因为Mal还是会跟Saito一起出现)。比老Robert差一点,但还是有希望打败老Robert的竞争对手。有可能建立自己的帝国世界,但首先需要使老Robert完全崩溃。 Arthur——理性思维的部分,Cobb最信任的伙伴,不受Mal的影响。是Arthur想出来的办法:使Fisher认识到“I will spilt my father's empire”(注意主语是第一人称)。 Eames——想象力和创造力的部分,强有力的守护者,不受Mal的影响。最后是在他的守护下Fisher走到大堡垒里面去见老Robert的。 Ariadne——救赎女神,代表希望和光明,类似歌德说的”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上升“之类(《神曲》里面那个角色叫什么来着?名字忘了) Yusuf——药剂师,镇定效果,冷静、沉着的部分(Cobb要把全部的报酬都share给Yusuf)
4)新生活的关键其实在Saito。Fisher是Peter心中的向往,是能够面对Mal的过渡期(Fisher和老ROBERT的和解,Cobb和Mal的和解),但是要建立新生活,在一个没有Mal和老Robert的世界里重新来过,依靠的是Saito。Saito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单单靠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来存活下来。但是在电影里面,我们其实看不到Saito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好像很厉害,总是过来保护着Cobb,而且可以解救Cobb,可是我们从来不能正面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强。(或者这是为什么Noland派了个日本人来演?表示Peter心中连自己都琢磨不透的部分?)在影片开始,Cobb想去偷看Saito的秘密(可以视为Saito强大之源的揭秘),可是最关键的地方最Saito划掉了,Cobb看不见。这是个非常妙的地方,因为Peter如果要开始新生活,他的自我叙述者就应该从Cobb转变为Saito了,Cobb是不可能理解Saito的,因为Saito之所以成为Saito的那部分是他从未经历过的,需要在新的时空内不断去创造和塑造的部分。Cobb跟Saito之间有个合约,重复演了两次,关键都是要take a leap of faith去信仰Saito。但是Cobb没有,Saito很快就奄奄一息也是一个比喻,表示Peter仍然沉浸在Cobb中不可自拔,而不愿意去相信Saito有能力去创造自己的新世界,在一个老Robert已去,也没有Fisher来继承家业的空白世界中。什么叫Take a leap of faith呢?(惭愧我没有读过Kirkegaard,可是从其他一些书的footnotes里面我觉得subjectivity即主体性是其中的一个关键词)我觉得其实讲的是找到自己的“主体性”(圣灵附体或者是儒家讲的创造性的自我),相信这种形成中的、还没有充分展开的主体性,去take a risk,承担一定的风险,但是切实的去塑造自我的新世界。
Actually it is failed mission.事实上,任务失败了。因为,Take a leap of faith,不是沉浸自己可以详知的梦境,而是把意义灌注在不确定的现实,在一个具体的、然而永远无法掌控的有限世界中用自己的生命/生活去证成一个无限的存在。With an ever deepening subjectivity, the agent is on his way.
一口气写了这么多,好累,先不写了。昨天晚上自己跑去电影院看了Inception,觉得Noland的故事其实还没有Kauffman讲得好。脑海中出现一个从外到内的四部电影排序: i.What Dreams May Come True(美梦成真这部片子其实比较俗气了,就是一个纯粹的”鬼片":无法实现的自我在一个封闭的死后世界中逐步展开) ii.Inception:无法实现的自我在一个封闭的个体意识世界逐步展开 iii.Syncecdoche, New York(纽约提喻法):无法实现的自我在一个半封闭的剧场世界逐步展开 iv.The Best of Youth(My favorite movie!!!):生活的真谛,自我与世界的真正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