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10-22

盗梦空间:《盗梦空间》：庄生晓梦迷蝴蝶

2000年，一部《记忆碎片》让诺兰在好莱坞扎下了根，并走进了国际视野；2008年，一部《黑暗骑士》让诺兰俘获了所有蝙蝠侠迷的心，让其为之疯狂；2010年，一部《盗梦空间》让诺兰攫住了全世界观众的目光。一路看来，诺兰的成功三步走可谓步步精彩，相当之漂亮。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在如今忙着炒冷饭，忙着续N弦的好莱坞，诺兰一直高举原创旗帜，且回报甚丰，如此神迹，怎能不让人对其顶礼膜拜，奉若神明呢？

自《盗梦空间》上映以来，其票房与口碑一路高歌，一切与之有关的话题皆成了人们饭余茶后的谈资，甚至于它已经演变成了一个人的智商标尺。网上流传的那句话说的好，《盗梦空间》之所以一刀未剪，那是因为广电总局的人不知该从哪儿剪起？由此可见一般。

在中国，《盗梦空间》因梦境而分不清现实与非现实的构思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位古人，想起那段“庄周梦蝶”的典故，想起那句“庄生晓梦迷蝴蝶”的诗句，这人就是庄子。

《庄子齐物论》有载：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故事翻译成白话文大致是说：曾经，庄子做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只蝴蝶。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庄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只梦到了庄子的蝴蝶呢，还是本来就是梦到了蝴蝶的庄子。

虽说是中西方相隔千年的不同版本，但其旨都是在追问同样一个问题，即人之存在。无论是庄子还是柯布，他们穿梭于梦境和现实世界之间，为的都是寻求自己存在的证明。所不同的是，无论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庄子的心境都是快乐的。而穿梭于梦境和现实的柯布，更多时候则是痛苦和迷茫。他在现实与非现实的催促下疲于奔命，后通过精巧的梦境设计和艰难的想法植入的方式实现了回归真实家园的梦想。

看完电影，我们发现，《盗梦空间》不仅有显而易见的“庄周梦蝶”，更有“庄生晓梦迷蝴蝶”的那个“迷”字。由于诺兰刻意模糊了现实与非现实的边境，所以，对一般观众来说比较容易陷入虚无之境。但是，这种“庄周梦蝶”式的虚无和迷乱，不正好解释了那个“迷”字吗？现实与非现实境界的边境到底是分清还是分不清为好？柯布到底醒来还是醒不来为好？这让我想起了一句曾经不知在哪儿看过的话：知者幸，无知者幸？

不过，若是单纯的去解构“庄周梦蝶”这一主题的话，必然会陷入无聊当中。因为“梦”是一种很暧昧、很飘忽的东西，无拘无束，变幻莫测，倘若没有一定的取舍，则势必会沦为一个悲剧。于是，这部电影就成了诺兰有史以来最奔放的一次尝试，也是在画面上最倾注心力的一次。

“视觉盛宴”这个词应该是实至名归，用得其所的。想想，盗梦之初，巴黎街道的碎片支离，无限回廊的饶有趣味，城市折叠的诡异离奇。第一层梦境，防御枪战酣畅淋漓，第二层梦境，失重格斗新鲜刺激。第三层梦境，雪地战斗恢弘大气。潜意识边缘，海边建筑分崩离析。而当梦境世界崩溃时，时间错乱，重力紊乱，土崩瓦解，一切随之灰飞烟灭，那景象怎一个酷字了得。于我来言，《盗梦空间》比《2012》更从真正意义上让世界毁灭了，而且不止毁了一个世界，这种破坏的快感超越以往任何一部灾难大片！

于是，“视觉盛宴”包装下的“庄周梦蝶”以极其聪明且讨巧的方式呈现在了观众的面前，编织了一场惊险刺激的梦境之旅。而且，影片把注意力拴在了梦与现实的交织上，脑力用尽的同时情感却相对抽离，兴奋的维度迥然不同，而这则正是“用心看”与“用脑看”的差别。

当然，仍有许多观众留存于心更多的仍是画面，故事反而成了弱势群体。而这也正是观众看过之后倍感虚无的原因。但这无关紧要，因为这种“虚无”正是庄周梦蝶之后难辨梦与现实的迷乱。所以，你越有此虚无感，越说明诺兰的成功。

只是，细究起来，老祖宗的东西被一个外人诠释的如此风生水起，不知中国的导演该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