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9-26

盗梦空间:两遍《Inception》的思考

《盗梦空间》是好电影吗？是的。《盗梦空间》比《黑客帝国》还好看吗？我并不觉得。有人说《盗梦空间》和《黑客帝国》很像。确实，两部电影都是建构在一些深奥的哲学问题，并且都是对现实与非现实的讨论。并且都建立了独立的世界观体系。我觉得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但是，《盗梦空间》和《黑客帝国》本质上确实完全不同的。我一直认为，典型的好莱坞大片总是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主线，像是一个又粗又短的树干，如英雄拯救世界，又如灾难片中的灾难。而故事脉络、节奏和细节的把握成就了错综的树枝和树叶，使一棵树显得繁盛而又高大。《黑客帝国》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遵守着英雄五步成就法则，紧凑的结构，细节的把握，当然还有炫目的动作和拍摄技巧。而这部电影区别于别的好莱坞大片的意义在于它构建了一个完整而又完全架空的世界观——The Matrix。人类以为得现实其实是超级电脑的程序，救世主也是程序，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程序世界的稳定。
而《盗》几乎没有完整的故事主线。我们发现最基础的故事原因起源于一个富商为了反垄断雇佣一伙罪犯进行一项非法活动，用电影里的话说——要“拯救世界”。这是一个相当典型却勉强的好莱坞大片式的基础故事线，但是理由目的相当的弱智和可笑。而同时，我们也可以找出另外一个基础故事线——男主角要想办法回家——这就带有相当浓厚的文艺色彩了。这就使得这棵大树的树干相当的奇怪。而当庞大的梦境系统加诸于其上时，整棵大树就出现了一种怪异的摇摇欲坠的平衡感。而影片继续进行时，我们又发现有两条主要的情感脉络在延伸，一条是男主角Leo和前妻的感情线，一条是菲舍父子的亲情线。这两条线倒是很完整。整部影片就像是心理治疗一样，用意识与潜意识的对话解开了心结。因此不同于典型好莱坞大片简单故事+简单情感（关系）+复杂情节，这部电影是残疾故事+复杂情感+复杂情节。应该说，因为这种文艺倾向，《盗》更比《黑》更讲究（或矫情）。但从“好看”来讲，《黑》更占便宜。
再来谈一下《盗》的思想。其实根据内容的话片名翻译成《奠基》更靠谱，但是，《盗梦空间》更有好莱坞大片（烂片）的感觉。所以以上以下都用《盗》这个名字了。《盗》主要想解析的是这样一个悖论产生的问题：人们认为是真实的梦境怎样被证明是梦境？影片中主演们用“图腾”判断是真实还是梦境，但是梅尔再被植入思想后，即使有图腾还是不相信世界是真实的——思想大于现实。这让我想起在上量子力学课时，老师所举的例子，当你闭上眼睛你怎么知道月亮在不在呢？其实最直接的例子就是薛定谔的猫：不打开箱子，你永远也不知道猫是活着还是死去。整部影片都在讨论这个问题，本以为论证的结果是现实就是现实，可是结尾又回到那个悖论——图腾倒还是没倒，并没有给出答案。图腾的设置颇有波普尔证伪主义的感觉。经验及图腾可证实是真是伪，归纳法是没用的。而图腾若是可证实，则世界是科学的，若图腾不可证实则世界时形而上的。而若是梦境是形而上的话，按照波普尔的理论，图腾是无法证伪的——又回到前面的问题：人们认为是真实的梦境怎样被证明是梦境？
接着是《盗》中梦境系统的建立。不同于《黑》用三部曲完成扑朔迷离的人工智能世界观，《盗》要在一部中就把完整的梦境系统建立起来。并且不同于《黑》是人们完全不熟悉的世界，梦境、潜意识是相对真实的存在。在加上名词术语的解释，这部片子不论为科教片是很不容易的。因此，导演的安排就算是十分巧妙了。在开头先通过在梦境中的男主角的解释对系统的轮廓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接着对小萝莉的教学才真正是铺展开来，同时也教育了观众。而实践是伴随着教学的。对小萝莉是，后面执行任务也是，而且像是做练习题，进一步加强记忆。但是，由于情节紧凑、复杂，导致很多人还是看完云里雾里。因为大部分内容都是通过人物对话完成的，而且梦境与现实太相似，没有办法像《黑》一样通过画面来展示世界观的颠覆，所以震撼力是于《黑》无法比拟的。
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是，中国可以拍出好电影吗？可以。像是《霸王别姬》、去年的《风声》，都是难得的好电影。但是，中国拍不出像《盗梦空间》或《黑客帝国》这样的好电影。想象力和科学素养的缺乏是中国电影的主要问题。
我一向认为中国的人文底蕴是非常深厚的，文化大革命虽然冲击了传统文化，却造就了更复杂的社会背景和更多元的思想渊源。但是科学素养，即使五四运动打着“赛先生”的口号，即使现在打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标语，仍然没什么进展——技术，倒是十分重视，科学，就哪凉快哪呆着。
《盗》中所普及的科学知识实在是数不胜数——其实我觉得好莱坞很爱那科学技术说事。之前有人分析过之中的数学几何知识，黎曼几何确实是个意思，其他的不太懂。不过其中对几何的运用，大部分人都是感觉的倒的。物理方面，相对论有点勉强，毕竟相对论的几本假设是光速不变，里面速度都是跟光速比的。时空概念倒是有，但是多层梦境的展示到是把时和空隔离开看了，只能算是沾点边。我觉得真正变现的登封造极的是对非惯性系的阐述。一层梦境是典型的非惯性系，而二层梦境的Arthur就是非惯性系中的物体了。我都可以想象以后物理课就直接可以用二层梦境的Arthur来讲解失重和超重。人说物理教学最重要的是建立情景，每天都看看这样的电影，建立情景也没什么可难的。例如，一说到牛二或平抛运动的时候，立即想到柯南剧场版《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中的经典应用题。其实科普完全就可以用这种形式进行。给人们建立情景，让人们看到相关理论的时候脑袋中就有这个情景。但是中国的电影很少有理论数学或物理的融入，想象力的发挥成了《无极》，视觉的展示成了《英雄》，简单而粗暴，太简单太粗暴！（这里不由得让我想到，拍个《少年包青天》抄柯南、金田一、福尔摩斯，如今的编剧编剧本都像大学生交论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