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4-08

阿基里斯与龟:人生就是一个悖论

对于像我这种把电影当成电视剧来看的人来说，稍微看点好电影，就觉得很“抓狂”。但是又不得不赞叹一声北野武，一部《阿基里斯与龟》让我想一个悖论想了好几天。最后我发现，就连“想通”本身都是一个悖论。

“悖论”一词，是指“在逻辑上可以推导出互相矛盾之结论，但表面上又能自圆其说的命题或理论体系。”悖论是自相矛盾的命题。对于“阿基里斯与龟”这个著名的数学悖论来说，如果承认“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这个命题成立，就可以推出“阿基里斯追上乌龟”成立；反之，如果认为“阿基里斯追上乌龟”是假的，那么经过一系列正确的推理，却又得出“阿基里斯是可以追上乌龟的”。因此说，悖论永远都在被证明，却永远都证不出真假。

理解了悖论，你就不得不叹服北野武的智慧。电影《阿基里斯与龟》中说到的真知寿追梦，假使真知寿是阿基里斯，成为画家的梦想是乌龟，那么“真知寿追梦”则是一个悖论。因此，在讨论“真知寿为什么成为不了画家”、“真知寿是否要继续梦想”、“艺术家的现实与梦想”等等相关的问题时，我却以为，这些都是电影所想表达的，却又不是电影所表达的。因为你无法对真知寿这样的做法做出任何证“真伪”。这就是导演把电影变成一个悖论的智慧，就是悖论的有趣之处。

回到“阿基里斯与龟”这个悖论上，巴门尼德编出这个悖论来嘲笑他的学生芝诺的想法，然后芝诺用这个悖论反过来嘲笑巴门尼德的想法。两人的证明采用的是不同的时间系统。巴门尼德用连续时间，芝诺用离散时间。因此，“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在两个时间系统里无法证明对错，都成立，都不成立。

“时间”是最大的问题，当我们徘徊于“是要执着去实现梦想”和“是要适时地放弃梦想”时，因为我们无法知道哪一种是好的，更关键是我们得用一辈子去证明对错，所以在面对这仅有的一生，难免犹豫，难免痛苦。所以，在时间面前，我们无话可说。

而人生就是一个悖论。悖论在乎的不是最后证出的“真伪”，而是证明过程中的思维乐趣，所以追上与追不上已经不再重要，真知寿是否能成为一个有名的画家也不再重要。谁也说不好真知寿是否应该坚持画画，谁也都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提出不同的看法，但是谁都无法确定对错。某种意义上，这就是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