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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吃》讲法兰西一如花少女,进兽医学校攻读,惨被老生(老姐)调教折磨。

被迫吃了兔兔肾脏后,潜伏在体内的吃人基因突然发作。电影在表面上,是一个揶揄精英阶层和素食主义者的故事。在他们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生活信念背后,潜伏着凶猛的肉食本性,一发作便不可收拾。

但如今,电影导演们不会轻易让自己作品仅产生出一种解读,否则事后不免尴尬,随便就被人扣上一顶环保主义者或动保主义者之类的帽子。再怎么辩解,最后予人感觉都是中小学生的思想水平素养。

女导演朱莉娅·杜可诺设置了素食以外的元素:《生吃》中的兽医学校,看起来更像一个荒郊野外的无政府邪教组织。打从电影开始,它所呈现的环境氛围,就不是一个写实的空间。这种抽离与失真的仿生塑料感,倒不是吃人喝血的设定过于违和,而是导演在镜头画面上,放大了少女眼中的主观世界,颜色浓烈,声效夸张。离奇的东西变得更荒诞,恐怖的东西变得更压抑。

新生菜鸟,无非一个年级差异,就要遭受无来由的羞辱,并被冠以一场成人礼名义,花样百出,只需服从,最后还会被命名为“解放天性”,欢呼你终于坚持到底。讽刺的是,这套洗礼流程,独立于既有的兽医学校教育体系,师长放任不管,女主角却惊慌不安。她沦为了被驱赶的野兽,在地上爬滚,与陌生人进行充满想象诱惑的颜料媾和(全片最喜欢的段落之一)。

人与兽有区别,在于意识中有自我,知生死,同时能克制自我,晓文明。《生吃》的霸凌胁迫,又带有狂欢排场,很容易想到“只差吃人”的《索多玛120天》。不同在于,《生吃》拍得挺美。吃人所表现出来的饥渴食欲,与少女身体意识的性欲觉醒,叠合作用在了一起。自我的存在,遭遇他人围攻。她不可抑制,进而攻击旁人。

吃人在电影里不是一个必选项。它不是呼吸的氧气,不是解渴的水。片子也不是《生人勿进》之类的吸血鬼题材,更不是为了表现低级趣味的限制级电影。一旦明白这个,吃人就只是行为模式,好比施虐自毁。女主身上的举动,不过是成长的觉醒和压抑的反抗,像一场破坏欲与毁灭欲并发的泥石流。电影从更大一级社会单元的大学,转向了最小单元的家庭,一通猛烈的姊妹撕咬,佐证了这股破坏欲的最终去向。她用非人般的破坏一切,完成了做人的考验。

不难发现,在学校与家庭的切换中,《生吃》顾此失彼。这部电影面目清晰的人物,不外乎家庭成员四人,还有一个室友身份的恋人。其他人类角色,与大狗和奶牛无异。

姐姐与室友在吃人和性欲上,共同充当了启蒙诱发者。无奈电影坦诚姊妹二人都有吃人基因遗传时,不少人都能猜到结尾那一幕,甚至失笑。原以为有惊天阴谋,群体犯罪不可赦,到头来还是一通黑色恶搞,性虐可以有,但别玩过火。

引入吃人话题后,电影前紧后松,从牛鬼蛇神的张牙舞爪,变成了小家子气的“不得爱你”。高明的电影,会让你替主人公牵肠挂肚,她卷入了天性与人性的矛盾,不知如何是好。《生吃》却有点画蛇添足,导演跑出来自圆其说。你以为电影要讲不能承受之重,结果它还是一个可以在现实世界中消化的奇人异事。更况且,只要吃人行径蛰伏在家庭内部,谁会在意你伤痕累累满身疤。

小我的牙齿,只有疯狂啃咬上社会与学校这些庞然大物。你才会发现,吃人行为的破坏力,可以无限大。如果大口相向的对象,只是贴上至亲挚爱,那只是倒错变态的病例分析。

《生吃》不是行走的荷尔蒙,更不是泼洒的血浆。它更像一个孤独的女人,无法抗拒妄想,尤其是由性所引发的焦虑与恐惧——她渴望又害怕自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日本女歌手户川纯在名为《像肉屋那样》的歌里低吼,“啊啊,已经忍无可忍了,渴望淋漓的鲜血,好想把心爱的你吃掉。”

用如此骇人的词句,去描绘过于温柔的爱情,并非偏执狂的专利。正如有的人在吻你时,你会害怕。他的爱可能要吞噬你。

《生吃》是一部不想掩饰肉欲的电影,承认心中囚禁着一头野兽。肉欲,是合二为一,是进入,是占为己有。但肉欲,更是懂得克制,知道如何驯服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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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吃Grave(2016)

又名:舐血成人礼(港) / 肉狱(台) / RAW / Freaking

上映日期:2016-05-14(戛纳电影节) / 2017-03-15(法国)片长:99分钟

主演:加朗斯·马里利埃 艾拉·朗夫 拉巴·纳伊·乌费拉 洛朗·吕卡 

导演:朱利亚·迪库诺 编剧:朱莉娅·杜可诺 Julia Ducourn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