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3-31

爱情的牙齿:嘴里拔牙心里疼

在这个貌似有些平淡的故事的第一幕，印象直接而深刻，高速旋转的、亮蹭蹭的拔牙器具裹挟着刺耳的声音向我们的感官袭来，那种疼痛与恐惧仿佛就发生在我们身上。
女人的表情有些许从容和淡定，那是因为背后的故事，永远也忘不掉，就像，一下雨后背就会疼。
时间回到1977，一场大的社会动乱地震的预诊之年。镜头的转换之时，是一片血红，随即我们跟随一个骑着自行车、书包挂在胸前脸上写满叛逆和不羁的女孩走进她的回忆。
色彩少得可怜，减少了我们的注意力，也给我们一种冰冷的冲击。
故事的情节不再转述。女主人公的第一段感情，就这样在对立和朦胧中渐渐生发。
那是像极了《血色浪漫》里的一段时光。叶红的性格与举动一次又一次地挑动我们，没有经过那个时代的人们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打架，当众宣读情书，每天吊儿郎当，这哪像一个爱情片的女主角？
然而他喜欢她了，她也喜欢他，很明显地。初恋总是让人难忘和怀念。两个人互相爱慕，给人感觉就像诗经里那些早已散落的爱情片断的重现。虽然，这里面掺杂着暴力、矛盾甚至对立，但一切都阻挡不了一场相爱，除了，死亡。
最打动我的，是那两处场景，第一处是叶红偷偷试裙子时的镜头；另一处是何雪松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在巷间穿小路，为的只是能在胡同口窥她一眼……
然而，死亡还是在爱情到来之前过早地来到了。也许是因为坠入爱河的人都回心潮澎湃，否则他怎么会用板砖砸自己的脚？怎么会在伤还没好的时候不顾劝说去游泳？大家在河边找她时她没有喊他，为什么？她喊不出来，她怕。
他是那么地英俊，纯情，干净，爷们儿，还有体贴，然而他就那么走了，他们甚至还没有牵过手接过吻，他留给她的，除了一个刚缝好的靠垫，还有近乎神奇的经验（或者疼痛），每到下雨的时候，后背都会疼。疼痛？我一直试图理解，理解为一种年少轻狂的对发泄和对她不当行为的抗议，或者一种（导演或编剧）对青春爱情记忆的一种回味与感悟。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你？为什么是那个时候，不前也不后。为什么，爱恋，有时候会已伤害的形式出现或结束？为什么？
第二个段故事也并不是很新奇，只是这个男人优秀的有点狡猾。也许吧，自己老婆实在太不合适。从白酒的豪放的怂恿和打牌的默契中（红桃A)，他一点一点地钓她上钩。而她为什么不计较他是个有妇之夫？没办法，她太渴望爱情，非同一般的爱情，因青春的叛逆不羁所错过所失去的。在这样一个虽然不会让她后背疼痛但是异常干躁的地方，她需要，她需要爱情的滋润。红梅花儿啊!你迟早是要开放的呀！
也许，还有那久远的疼痛。安逸的时间长了，人对疼痛会有一种，渴望。
也许，这感情棋局的一开始，只是两个耍牌高手相互之间心知肚明的游戏。
为什么样老套的故事不会让我们感觉老套？叶红的近乎执拗的性格是很大的一个因素。
他们私自堕胎的场面虽然不真实，但是仍然震撼得很，也很教育，青年人都应该看看。一个胎儿，就那样地被……这次的疼痛，在心里。
他本应该是个好男人，看上去他们是那样的般配，除了他的婚姻（除了他草草地用几张光明日报就把自己未出生的胎儿给包了扔了垃圾堆这一点实在不可原谅）。他自杀的企图这是让她（也让我）很感动。可是……也许跟他要自杀的冲动一样吧，对于他供词里对她勾引自己的说法，物品觉得没什么奇怪。女人面对爱情里的选择可以一直无怨无悔至死不渝，而很少男人可以做到，不能不说与男女的社会角色不同有关。没办法，他就是标准的体制内的人，思维都是（要始钟越民绝对不会把孩子扔到垃圾箱里），那一点小聪明和小油滑，只是他的自娱自乐和自欺。
第三个男人，已开始她并不满意。可是她还有什么挑的呢？青春还在的时候她没有发现自己的漂亮，但是还有她的狂妄与骄傲；后来她自己的美力；但是，那都已经是过去，死了，结婚了，伤害了，再也回不去了。一个屠宰场的，堕过胎的，青春年华不再的，好友结婚的，母亲在为此焦急的，还有别的选择吗？那怕是她，骨子里还渴望着激情，遇到这样一个戴着眼镜的，至少它是体贴的，他能给她一个家，一份安定。
这样的生活琐碎而又平常，孩子成了新婚之后的感情的羁绊，分居的生活，而她又工作无着。这样的生活离结束只有时间和一个触发点的问题。我宁愿相信他们是相爱的，至少，叶红在试着爱他，他在努力让她喜欢。可是，问题是，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的处世方式和思维方式不一样。他对她的爱，她感受不到；她的内心，他也无法理解。最后，爱爱爱，爱到伤害，爱到要选择离开。
如果就在此画一个休止符，这是她感情中唯一没有受到疼痛的一段。因为这段爱情（或者只能叫婚姻）实在太平凡。
当故事到了结尾，当她又一次偶然遇到那个曾经让她疯狂的奋不顾身的男人。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原来的样子，她说（为什么这么说？）。可是，当初我是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他说的。她的原本有些期待的心可能立刻就凉了吧，我想。她终于最后地失望。她奋不顾身地投入，她那撕心裂肺地疼痛，他都不记得了……那样，还留什么电话，就此了结了吧！那么多年的埋藏心底的期待，就这样破灭。所以她彷徨，徘徊，无助，这时这段感情在她心里才真正地死去。
她唯一的丈夫，也许是她唯一一个没有真正爱过的人，将她以前说的最喜欢的那颗虎牙硬生生地自己拔了下来，就像，当年她自己给自己堕胎。
最后，犹如钟表指针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时间又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正常。她让这个显然对她有点着迷的年轻医生拔了自己的一颗牙，那颗和她丈夫的虎牙位置一样的牙。
这时一个新的开始还是旧的结束？也许她是用她业已习惯的方式来结束这段感情，也许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体味一下他的感觉。
最后的这个意味深长的标志，连同年轻医生萌生出来的好感，带给我们另一个迷和联想。
这就是我对这部电影的理解，就是自己的一些个人看法吧，专业的影评本人是写不了的。另外有一点想提的就是本片在重要场景的换镜头的手法，有至少六次吧，连同她堕胎时候的血和她丈夫拔牙时的血，在这部鲜艳色彩稀少的片子里让我们的心跳加速。
这是最后一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