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歌声》起初来到我面前的定位是母亲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叮咛:是恐怖片哦,男主角的脸很吓人的。从小就连看到年代久远的台湾乡土剧中恶婆婆夜半起身戴着鬼面具吓孙儿的戏码都被成功勾引出做噩梦的我,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自然是乖乖关起了房门,埋首于作业苦海中。







但隔壁屋中被母亲刻意调至稍小音量的声音还是曲里拐弯地飘进我的耳朵,那声音的迷人程度,即使是用尽我现在所学,也无法精准概括第一次隐隐约约中听到的念念不忘,说它是勾魂使者的催命符也不为过,这形容不够优美也不够恰当,但它却最准确地概括了我当时那个被抽走灵魂时的下意识举动,悄悄挪步至母亲房外,透过那个狭小的细缝向内张望,那个哀婉凄清的声音的拥有者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俊逸洒脱上数十倍的男人,唔,这张脸配这声音简直妙绝。我自顾自地对自己7岁孩童就能下如此高深的结论表示点头赞同,如今想来,那行为倒真有点儿像鬼附了身。但从那男人身上挪眼到母亲身上,她的表情倒像是我脸上表情的一面反射镜,连毛孔里都写着“痴迷”二字。这是我记忆中母亲对我的第一次真正让我有些气恼的欺骗,不让看也罢,何必要将那般仿佛与世都无法共存的美颜与美音描黑成恐怖片,还要关上房门独自欣赏。







其实那男人对我来说不算陌生,那时家里的录像带里常出现他的身影,《英雄本色》系列里已经奄奄一息之际还要在电话那边笑颜安慰已分娩老婆的宋子杰,《倩女幽魂》里傻里傻气地将滑稽,辛酸与痴情集为一体的宁采臣,《阿飞正传》里孤芳自赏般地对着镜子把一曲舞跳成一首诗的俏阿飞。但是7岁的孩童又能对情节感知多少呢?记忆深处留下的永远都是那张不食人间烟火却又神奇地在烟火中游走着的俊脸。而那俊脸有一个与之十分陪衬的英文名,Leslie。




稍大些时,对《夜半歌声》的了解使我对母亲的那次欺骗的埋怨减少了很多,马徐维邦的《夜半歌声》堪称中国第一部恐怖片,那海报上金山的全毁面容吓死了一个少女还是一对母女这已经无从分辨的流言已经让这片子把恐怖的阴云在未上映前播种得满城皆是。请来如今已是中国人皆知的作曲者的冼星海作曲更是让这片子显得根红苗正,与当时的时代一脉相承。然而望着金山那张全毁后几乎与戴鬼面具无异的脸孔,要与第一眼看到Leslie版的“宋丹平”的难以自拔两两相连,实在难度颇大。我登时还以为定是因为我只看到Leslie表演的前半段,才下此定论。然而当我一次又一次伴着现实世界里害怕母亲进门的心惊胆战去仔细凝视Leslie的精致面孔生怕这艺术品被什么打破的心惊胆战,将之完整看完后,它留给我的依然不是“金山式”的恐怖,而是死了也愿与之相随的"Leslie式”的浪漫。







我对满脑子都是浪漫主义的导演于仁泰的印象初初的停留也是Leslie在的卓一航身上,他太擅长将男女主角封闭于一个仿佛与世隔绝的空旷地方,那地方必定是浪漫得与男女主角的绝美禁忌爱情相衬起来不逊色一丝一毫的“世外桃源”。至今,我都仍记得眉目如画的Leslie和绝世倾城的林青霞在山洞瀑布下缱绻嬉戏的画面,美得让人无法不相信这爱情那时那刻是可以抵死缠绵,至死方休的。




而宋丹平那超前了20年代多少年的雕宇楼阁,西式歌剧,本是Leslie说为了更满足90年代观众审美而创作出来的旋律,却宁愿让人相信那年那月真有这么一个遗世独立的天才,就如《霸王别姬》里戏外那个看完他的京剧表演,立马不可置信地询问陈凯歌这演员究竟有几年戏剧功底的京剧老师,不相信里又透着世间有此奇才,得了安慰,惺惺相惜的相信。




柔情蜜意中我最爱的是那一幕,云嫣在剧院的舞台陶醉地歌唱着宋丹平的音乐,宋丹平从背后拥住她,却吓她一跳,随即拉着她手到了建筑最顶端与她相拥而吻的画面,她仍然是恍置于梦中地不可置信地向他询问“你还带过别的女人到过这儿吗?”他挚真面庞,清澈眼神地坚决摇头“绝对没有”。之后地深吻都如每晚的密会般是场永远也不想醒来的美梦。







张叔平解释说,为了营造那种质感十足又略显诡谲美感的年代感,影片的整体色调做过二次褪色后,又加重了原本色调里所强调的颜色,于是红是红得耀眼,黑是黑得凄凉,灰是灰得绝望。影片中最后一幕鲜艳的色彩停留在云嫣的洞房之夜,一片斑斓如血般的红,与Leslie最陪衬的颜色,新郎却不是他。色调在宋丹平和杜云嫣的爱情里永远是色彩斑斓,而10年以后就永远是黑灰相间,像是也随主角疯魔却不得见的爱情般死去了一半。




浪漫是个妙不可言的心灵悸动,它无法言说,不能过,也不能少。创造出这恰如其分的浪漫氛围的除了摄影鲍德熹那拽着回忆不放的隔世色调,还有彼时作为Leslie副导助理后来成为了《大明宫词》制片人的李小婉,更有做出美轮美奂服装的张叔平。




可让这浪漫得以置信的主导者却仍是将这一切加诸于身都不嫌繁琐,反是互相衬托的Leslie。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成为了“浪漫”的永久代名词。他曾说宋丹平有许多与自己相似的地方,但有一点相似怕是他不说出,旁人却很难洞悉的一点,“许多人可能不知道,这也是我多年的心魔。以前,我曾收到过一些纸钱、香烛等冥物,一收到这种东西,我脑海中就会立刻猜想寄东西的人下一步会做什么,他也许会刺我一刀或毁掉我的容貌,这是我内心一直存在的恐惧,也是我加速离开歌坛的原因之一。 ”听他说出这段话,就如看到丹平的容貌被毁一样揪心。其实,十数年来,自孩童时期,我不忍看得永远是那一句“宋先生”后随即就令他陷入剧痛中的毁容一幕,所以,这一段,我从来都是闻声不看画,怕自己的心,血流成河。




然而即使是已经被人将完美容貌摧毁的他,也让人怜惜得不忍碰触。你依然可以从他那一旁仍旧俊美的脸庞推测那另外一边也曾是那么耀眼。他不像鬼,倒像是被一群如鬼的败类拖下神坛的谪仙。厚重的黑斗篷里只露出一双似是承载了千秋万代哀伤的眼,用着莫大的深情“曾经沧海难为水”地凝望着已经为他而疯的爱人。




花絮里青天白日下略施粉黛已经惊为天人的一对璧人看得我心惊,Leslie说,一直以来,我都很想与吴倩莲合作,因为凭直觉我感到我俩在银幕上一定能配合得很默契。虽然到现在她所演的戏还不多,但她的戏很稳,所以我期望能与她合作擦出火花。在与她拍戏的过程中,我感到非常舒服,因为大家根本毋须去刻意迁就对方。




我对小倩的初印象一如Leslie对她的描述,随性得背起一个背包就可到处流浪,隐退后被记者拦下却趁记者掏相机的功夫就绝尘而去的洒脱女。她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是那个身披婚纱奔跑在马路上为爱痴狂的倔强少女,她的“倔”仿佛比南非美钻还要坚硬,“执着地等待”成了她烙印在我心里不变的属性。大多数时候,她等来的结局总是悲情一片,一如蹉跎了半生岁月的顾曼祯只能对沈世均讲一句“我们回不去了。”







这里,她依旧在等。但有了Leslie与她的内心同样寂寥伤痛的声音做陪,她的等待里似乎不再只是自怜自伤连周围空气里的尘屑中都弥漫着的思念的孤独,那思念虽不得见,但是有回应的,那寂寞也是成双了的。在她与Leslie合作的作品中,音乐总是环绕在他们中间必不可缺的角色,1998年的《九星报喜》一曲《红》于氤氲中瞥见那个一袭红袍,飘逸秀发的神仙少年郎,待字闺中的小姐春心萌动在那双如梦的眼神中,从此深陷情涡。这样的感情模式倒真有点像《夜半歌声》的姐妹篇,一悲一喜就如前世今生般有了偿还和宿命的意味。而98年的Leslie已复出歌坛,歌迷们已经无需如《金枝玉叶》上映时,抱着录音机进入电影院只为录下他那长久不得见的歌声,也已无需在《夜半歌声》的舞台剧里想象他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场CON的LIVE。







但这样的无需想象也只停留在曾经,阿靓哀婉叹息自己儿子这一代听不到这样的LIVE,是一种缺憾。而Leslie对于舞台剧的设想也永远只能出现在“未完成”中的一项。于是,我还是只能在这里想象,想象倘若你实现了它,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千姿百态,绝代芳华。




在这部戏里,他几乎把自己分裂成了五个角色,毁容前意气风发的宋丹平,毁容后把自己藏在阁楼的宋丹平,影片的副导,执行监制以及音乐的创作者。总是在夜半时分来到他身边的灵感,恰在12点钟的钟声响起时,做出了主题曲《夜半歌声》和插曲《深情相拥》,而那首反复在戏中穿插的《一辈子失去了你》花费了他最多的思考。鲍比达将之一一编曲适当运用其中,多出了锦上添花的意味。就连黄磊的代唱都找来与Leslie声线较接近的方君民,与Leslie的歌声混合录制完成。







如果不是这诸多精致元素的组合,只凭黄百鸣,于仁泰和司徒慧焯根据老版《夜半歌声》的剧本改编,这故事基础难免显得单薄,而鲍方所饰演的反派一方连同他那不知是在痴傻和变态之间转换着的儿子司徒慧焯都因为剧本的设定而显得不够饱满,甚至是10年后另一条主线里的黄磊和刘琳的爱情也略显潦草。所幸,那些精致的元素席卷着这一切使之成为了龙卷风里的一束尘埃,旷世的爱情悲剧里最重要的元素始终都是那主角二人,有了那得以沉醉其中的主角做支柱,只是融入进他的感情,已经教人意乱情迷,心力交瘁。




宋丹平,他不是随如花死了一次用尽所有勇气只能靠鸦片的麻醉在痛苦的折磨里活着的十二少,也不是爱人已死他也可随她而去的罗密欧,他的爱人仍活着,他的心却因为面容已毁后的不得相见死去了一半,爱人每逢月圆之夜的准时赴约,牵绊着他那半颗活着的心,他在夜晚与爱人的歌声相逢中复活,又在长久的自我禁闭中死去。他想见却不能见,他无法死,却也无法活。他又成了那个走不出戏,又走不进现实的程蝶衣。他只能选择逃避,他以为云嫣爱的是自己的容貌和才华,他害怕失去,又不想失去,他无法相信自己,也无法相信爱情。欧阳锋选择杀人来进行自我保护,他便只能找替身来延续这完美的假象。如天神一般出现在彼时还眉清目秀未被生活打败没有发福,长发飘飘带有显著文青气质的黄磊面前,带着自己早就设想好的爱情圈套引他入局。教他《罗密欧与朱丽叶》打响名号,躲在幽暗处帮那少年唱至最高音,引那少年与云嫣相见,云嫣在疯癫中将台上的人儿与昔日的他重组,交替辉映,因爱所起的沉迷和疯让她把自己也化作了舞台剧中的一景,所有人都在雨中打伞聆听,唯她被歌声和雨一起洗礼。




当那少年洞察到自己已落入替身陷阱的时候,他带着巨大的阵痛将那最不幸一天的平生赘述。




听到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黄百鸣与于仁泰说服采用现场国语录音的Leslie在老马为他拆下脸上的纱布,用着颤抖的声音对面前望着他连眼角都写着悲恸的老马,问出那句“怎。。。么。。。了?”只有声音入镜的他又一次把人心撕成碎片。他的国语很轻很柔,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辗转飘忽而来,在那个世界他曾经多么骄傲,可那骄傲在面纱被拆除以后,都成为了可以轻易刺痛他的伤心往事,那骄傲越多,刺痛他的东西就越锋利。




在雷电交加处,他拽着那少年的衣领,让那少年在电闪雷鸣的白光中看清那令自己可怖又可憎的脸,带着威胁与哀求恳请他继续这段已经开启的谎言。




可他多么狡黠,委托少年转交的情信只是封“无字天书”,他要让那少年把自己的情感带进去演戏,即使是演,也要带出几分真。那少年惊慌失措中,竟也编出几句不输他才华的词句“十年生死两茫茫。苦思量,最难忘。千里相逢,今昔会云娘。“联想起唐先生在Leslie10年祭时候留下的话,现实与光影的痛又一次联手起来把人打击到无语凝噎。




云嫣听到那情信,陷入更加激烈的疯癫,她永远都在收拾东西,永远都在等着跟宋丹平浪迹天涯,凡是宋丹平的所有,她都是当做稀世珍宝对待的。那情信让她癫狂,让她相信了自己的等待,她的疯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了一种幸福。于是被人毒打也只是天真地喊着他的名字。




也许那画面称不上是最悲伤的人间悲剧,可那个作为替身的少年大跨步地将云嫣从地上横抱而起,刚好撞见已经被人打瘸了腿还辛苦用自己的微薄收入陪了云嫣10年的丫鬟,这种悲伤与悲伤的碰撞在那种昏暗色调的背景中,被渲染得一悲到底,让人毫无喘息之力。




可他还是嫉妒了,当云嫣已经在他安排的这出戏里将一切信以为真,吻上那少年的唇时,他的嫉妒让他的嘶吼犹如面目已毁后站在屋顶的狂怒般,撕心裂肺地震彻了整个剧院,她在他的声音中认出了那熟悉的哀伤,只能哭喊着:“你不是丹平。。。”




剧院中被烧毁的布幔一条条飘荡在空中是他的伤,和他一样在大火中挣扎得满身伤痕的钢琴是他的泪,随着他的情绪一起起伏的厚重斗篷是他的脸。他就是在这种仿佛沾染了世间所有的不幸,又仿佛早已与世间一分为二的世界里生存了10年。




10年后,牵引他重新站在舞台上的却是他的痛。柔光轻轻打在他的身上,面颊的伤痕融在那层柔光里,他依旧是10年前的那个罗密欧,甚至竟比10年前的罗密欧还美,人世沧桑已将他修饰得与世间的悲欢离合顺理成章地融为了一体。




那少年却发疯了,他发疯地对台上的他吼着:”宋丹平,你太自私了,你既然这么看见自己的样子,你不如去死。“




”死“这个字第一次出现在我脑海里,是小学时,与同学打闹间被年少不知轻重的孩子被数学工具刀在脸上轻轻划下的一道伤口,那伤口并不深,被医生叮嘱的也是两个星期便可复原,但那显眼的包扎以及拆下包扎后,在恢复期仍然略有痕迹的伤口,让我有意无意间成了同学中的”异类“。于是,有一刻,我想到了那个字。虽然如今回想起来,只是童稚般一闪而过的可笑念头,但它的确出现了。




想我只是抱着能够以正常面貌示人的普通人都曾因此存过这样的念头,他宋丹平大抵在脑海中对这个字已经设想了千遍万遍,可惜对一个仍在世间有所依恋的人来说,这个字太沉重了。




云嫣对他的爱成了他活着的唯一理由,他怕这理由消失,他对云嫣的爱仍不足以坚强到支撑他去面对彻底失去她的恐惧,他的自私里包含着太多的自我纠结和自我怀疑。一个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人,又何以面对世人甚至是爱人。




他的恐惧在逐渐与世隔绝的年月里,恐怕是越增越大,终于将他吞噬。这恐惧的力度甚至到了他终于迈出肯与云嫣相见的第一步,也只是在眼神与她相触的瞬间迅速闪躲,继而快步走向雨中,身后云嫣的呼唤只是加快他逃离的催化剂,快到像是希望自己在那一刻消失一样。




但他还是在万般不忍中停住了脚步。他的爱情好像Leslie在《霸王别姬》中的戏台上出演的杜丽娘,因爱成鬼,又因爱复活。




他没有像“金山版”的宋丹平死在与坏人搏斗的结局里,那仍然像是昔日的歌王般在众人的仰望下惩戒了坏人的他,依然绽放着曙光。




坏人落网,但只是碍于众目睽睽下群众的呼喊声中的贪官并没有落马,这是这圆满结局里的一点儿现实。




迟到了10年,她才终于在病床前听到他许诺给她的情歌,“只有在夜深,你和我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他在她耳边清唱,熟练地像是10年前常在她耳侧呢哝的情话。







在她希望他活着的愿望里,他脸上的瑕疵只是投进大海里的一颗石子,甚至激不起一丝波澜。他终于明白,她却盲了。


微光照进马车的窗,他的手轻抚着爱人的脸颊,镜头一路上推,唇边的笑在微光中温柔了整个脸庞,眼神里是返璞归真的纯净,好想在那个仿佛看透世事的慈悲中落泪的我,竟觉得遁世对那样的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

云嫣终于一年后病逝,丹平自此独守终老,于一九四零年逝世。情深不寿。

Leslie把这部电影当做是一种释放,释放一种内心长久积存的恐惧。我却觉得这释放本身也需要着勇气,与心魔对抗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自我折磨的过程。然而这种极端的情绪,他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加诸于自身,带着自己的疑问在光影的疑问里挣扎辗转,那疑问有时太回归于本真,反而让人无法辩答。你仿佛能看到他带着恍惚迷离的眼神问着你,如果我容颜不再,你可否爱我。如果我对你的爱是因骗而起,你可否爱我。如果我与你正邪两立,你可否爱我。如果我爱的你刚好也是一个男人,你可否爱我。如果我们总是重蹈覆辙,你可否再爱我一遍。

如果你是因我就是我而爱我,那么,当我失却了你爱上我时的条件,你是否已经把我当做是独一无二的个体而爱着。他问着你,也问着自己。在这种反反复复地自问自答中纠结上几十遍,又能极致诠释出那种迷惑的他,怕是早已经在某个临界点对人生做到了洞若观火。可到了那个临界点是会更豁达抑或更痛苦,那痛苦里是否仍然有迷思,只是那迷思,世间万物已无可解。

于是在一种极致的孤独里,进行了自我放逐。




在隆冬的某个夜晚又忆起你,与思念僵持不下,只好任由它蔓延四溢。你最喜被人叫“哥哥”,但Leslie背后承载了太多我对于你童梦的开始。



我仿佛依然是隔着门缝偷望荧幕上你的万种风情却仍不够坚强的胆小鬼,你却是把美梦与热望统统投予浊世纾解了众生却惟独没有纾解自己的大无畏。




然而,世人却一辈子失去了你。








夜半歌声夜半歌聲(1995)

又名:新夜半歌声 / The Phantom Lover

上映日期:1995-07-22(中国香港) / 2020-06-05(中国台湾重映)片长:100分钟

主演:张国荣 吴倩莲 黄磊 刘琳 司徒慧焯 刘天池 鲍方 郭追  

导演:于仁泰 编剧:司徒慧焯 Roy Szeto/于仁泰 Ronny Yu/黄百鸣 Bak-Ming Wong

夜半歌声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