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6-28

倩女幽魂:《倩女幽魂》中的东方美学心理

我要说的是这是我的美学和影视语言作业……故而扯淡之见谅

美学的泛滥
“美学”一词最早来自于希腊语“aesthesis”，最初的意义是“对感观的感受”。现代哲学将美学定义为认识艺术，科学，设计和哲学中认知感觉的理论和哲学。一个客体的美学价值并不是简单的被定义为“美”和“丑”，而是去认识客体的类型和本质。而如今“美学”一词在日常语言应用中呈现出泛滥趋势，其含义似乎已经和本意产生了一定的偏离。现在随处可见的“美学”在涵义上更接近于日语中的“美学”（美學，びがく），一种总体的格调态势或者说是一种既定准则。也就是说，更接近于“风格”这一概念。
《倩女幽魂》依托的是《聊斋志异》中的一个短篇故事。本来不过是一个女鬼报答书生以身相许的故事，经过程小东和徐克的演绎变成了荡气回肠的东方爱情经典，也是很好的东方美学心理研究文本。

东方的经典故事结构
在中国经典的戏剧和小说里，鬼狐精怪或者名门闺秀对一个除了正值清秀之外并无所长的穷书生以身相许的故事屡见不鲜，穷书生本身并无所长而且往往要靠女子垂怜才有避身之所，但是他往往有可靠的朋友或者命中的贵人可以出手搭救——比如《西厢记》中张生的朋友征西大将军杜确以及《聂小倩》中的燕赤霞。所以到头来我们看到的故事以今天的眼光来说实在就是女鬼也好，狐狸精也好，大家小姐也好，统统都倒贴了一个书生。所以易中天说，西方故事都是英雄救美人，东方故事都是美人救书生。这样的故事既符合一般民众对于遥不可及的上层社会的向往和能通过机缘巧合改变自身命运的期待，又有风流浪漫的曲折过程，因而经久不衰，至今仍旧可行。
除去港片惯有的插科打诨的谐谑风格不谈，87版《倩女幽魂》与《聊斋志异》的最大区别在于，聂小倩接近宁采臣的动机由原本的报恩和获得一个高尚的身份这样的功利性动机变成了纯粹的爱情这样的非功利动机；而宁采臣从一个木讷无觉的书生变成了风流多情的才子。妩媚多情而命途多舛的聂小倩巧遇温润正直的宁采臣，二者共同构成了东方经典爱情故事的一般通用结构——说穿了还是小姐配书生的组合。

东方的郝思嘉
片名是《倩女幽魂》，自然要突出塑造聂小倩这个荧幕形象。事实上，这个形象在这一版中塑造地空前成功，几乎成为了东方的郝思嘉。影片中王祖贤扮演的有几分妖气又有几分纯情的聂小倩同费雯丽塑造的郝思嘉这个形象一样，可说是两大女性形象的融合——既是“妖女”也是“女神”：作为鬼怪的她一方面引诱宁采臣让对方情根深种不惜以身犯险，另一方面美若神祗的她又委身并多次搭救宁采臣；既是“妖女”又是“女神”的聂小倩成功地让观众为之迷醉为之叹息。聂小倩一袭白衣犹如天女纯洁不可侵犯，但是以宁采臣视角展现的众多香艳的镜头又让观众似乎跨过了某个禁忌的底线（譬如房间里洗澡的镜头和湖边小筑里的幽会），借由宁采臣的双眼获得了窥淫欲的满足。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活色生香的聂小倩仍旧是被陈列和展示在荧幕上供人瞻仰观赏的。而这样的聂小倩同时也是充满了鲜明的东方情调的。对宁采臣欲拒还迎的态度，湖畔撩水优雅迷人的动作，与姐妹暗地斗争时的精明，以及在姥姥面前弱柳扶风的姿态无不展现着东方女性在独特的社会环境（父权至上的社会体系，女性被禁锢且缺乏独立能力）和家庭政治（女性要通过婚姻获得社会地位和权力，但是婚姻对象的选择权却不能掌握）中培养出的复杂多样的性格特点；而且她虽然有优雅的仪态，但又有着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大胆放荡，可以自由地委身于钟情的男子，绝非平日里常见的压抑而禁欲的大家闺秀形象——这个聂小倩是千万男性幻想的集合，是“贵妇”和“娼妇”的合体。男性观众即被视觉上的艳色直接冲击，又通过代入宁采臣的角色中大感满足，可以说作为窥视者和行动者获得了双重的满足，通过观影感受了一次精神上的艳遇。

女性观众的欲望满足
在这部电影中女性的欲望又在哪里呢？女性观众仅仅是代入男性视角在一同观赏一个客体化的聂小倩吗？不。诚然，女性观众观众一定程度上也是在通过男性化的视角欣赏电影，一同观赏被塑造出来的、满足男性欲望的聂小倩。但是，聂小倩同样也是女性自身欲望获得释放的出口。
诚如前篇所述，东方女性的性格十分复杂。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中国紧密的家庭结构决定了女性必须同时扮演好多面角色，女儿、儿媳、妯娌、嫂子、弟妹、妻子、母亲以及婆婆这几个角色往往是同时集于一身的。而应对不同的角色则要采取完全不同的策略和态度，比如作为儿媳对公婆要谦顺，作为妻子要端庄温柔，作为妯娌或者嫂子既要善于经营同辈关系又要在长辈面前善于争宠，因而东方女性的特征之一就是性格复杂，或者说是八面玲珑。在聂小倩这个角色身上，对姥姥的投其所好故作乖巧可以看做对能掌握她命运的长辈迎奉讨好，而同小蝶之间的斗争又可看做是平辈间的明争暗斗。可以说聂小倩虽然是鬼，可是所处的情景和普通女性并无不同——长辈辖制，婚姻不自由，平辈钩心斗角——也同样会引起女性观众的共鸣。聂小倩虽然是被姥姥利用害人性命，但对她来说最要紧的事情却不是这点，而是被姥姥安排嫁给自己不喜欢的黑山老妖。她之所以会起反抗之心也是因为遇见了心仪的宁采臣，而不愿按照姥姥安排出嫁。可以说对聂小倩而言最要紧的不是身家性命而是爱情自由。这样浪漫的设定自然让女性动容。
对于如今的女性而言，虽然时代变迁人身自由和社会地位大大提高，可曾经困扰女性千年的问题依然存在。来自家族社会的各种辖制依旧让她们窒息。看到聂小倩勇敢奋起反抗命运获得了自由和爱情，女性观众自有不同于男性观众的更加深刻的体验。

悲剧才是东方美学
虽然聂小倩和宁采臣蒙燕赤霞搭救，两人逃出生天却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人鬼殊途”的两人虽然成全了爱情却仍要黯然分离，宁采臣甚至没能同小倩见最后一面。聂小倩转世后，宁采臣同燕赤霞继续挥鞭策马远走天涯，这样含有悲剧意味的结局正是东方美学的体现。宿命论和轮回说在中国千年的文化中经久不衰，再强大的人力干预也抵不过宿命的转轮。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讲求乐天知命的东方宿命论并不赞赏西方式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说法。人力或可小小改变命运金城却不能改变结局。一如《大话西游》中孙悟空穿越五百年几次逆天而行，最终却仍要向命运屈服。聂小倩也同样不能抗拒自己的命运。虽然在续集中编剧和导演通过让宁采臣遇见一个容貌肖似小倩的人来实现大圆满结局，但是对与观众来说，宁采臣与聂小倩的绝恋仍然永久停止与黎明的分别。唯有残缺的才是美的。

李翰祥执导邵氏经典版

倩女幽魂(1987)

6.0

8.8 7.6

又名：倩女幽魂(87版) / 倩女幽魂：妖魔道 / A Chinese Ghost Story

类型：爱情奇幻武侠古装地区：中国香港

年份：1987 语言：粤语

上映日期：2011-04-30(中国大陆) / 1987-07-18(中国香港)片长：98分钟

主演：张国荣王祖贤午马刘兆铭林威薛芷伦胡大为王晶

导演：程小东编剧：阮继志 Kai-Chi 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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