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代的爱情似乎总是最凄美动人的,让道德把爱熬的焦灼,再让现实把热望冻的冰凉再摔得粉碎,然后才能赚到所有人的眼泪。因为爱情不是全部呀,但是战争的残酷让生活在生死面前变得不值一提,而飞蛾扑火的爱情却可以藐视死亡。既然一颗流弹就足以让我失去一切,carpe diem( 《死亡诗社》里提到的拉丁文谚语,翻译过来是seize the day )就变得有超乎寻常的意义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放纵阿享乐阿,不顾后果无所畏惧,像《英国病人》就很典型。
但是《沉静如海》不放纵,它克制。
看Werner走到Jeanne身后,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沙发上,对Jeanne说圣诞快乐的时候,你以为下一秒他会把手轻轻的放到盛装的Jeanne的肩上,但是下一秒他转身离开了。到了Jeanne偷偷跑到Werner的房间里躺在他的床又上不小心睡着,看了那么多电影的你想故事总算可以开始了,但是被汽车的动静吵醒的Jeanne还是在最后一秒钟仓皇逃回了房间。你以为Jeanne为了救Werner会冲到他面前把他永远挡在那辆装了炸弹的汽车之外,但是她冲到钢琴前,开始弹十面埋伏(误,应该是十二平均律)。最后的最后,他说了Adieu,转身离开,Jeanne满眼热泪跟着他跑出去,你以为会有《罗马假日》里名留影史的动情一抱,然而最终她只是留下了唯一一句对白“Adieu!”整部片子唯一一次放纵,只有Werner面临危险而不自知时,jeanne第一次不加以遮掩的眼神。
皮埃尔很坏,他知道观众想要什么,就一次一次假装要给你,再让你失望。
音乐也很克制,片头片尾和全部的配乐,一共只有九段,但是把灵魂道尽,勿须多言。
Jeanne克制言语,克制眼神,克制自己的姿态和动作,但是却放纵自己的感情,所以弹幕里有人说:海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相反Werner却在局势面前痛苦的克制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结局的暗示很明显,在真正的春天到来之前奔赴俄国战场的德国士兵,有多少人最后回来了呢?窗台上的天竺兰也并不是像某些人猜测的那样,为了收到他的音讯才加入的抵抗组织。初遇werner的Jeanne还只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在看过了德国人把一整家犹太人包括十几岁的孩子送往集中营;看过抵抗组织的人被德国警察带走再也回不来了,留下五六岁的孩子;经历过生死一线;经历过生离死别,流过三次眼泪,她就长大了。长大了之后,生活就不是只有爱情了,还有梦想和追求。
中国的传统故事里的人总是爱得死去活来:梁祝化蝶,孟姜女投海自尽,刘兰芝举身赴清池焦仲卿自挂东南枝。似乎不死就不足以明志。但是看过《安娜卡列尼娜》 ,在热情退却之后呢,一无所有的人还是被逼到铁轨上车轮下,或许不那么极端成为《氓》里那个说着士也罔极,二三其德的怨妇。除了爱情一无所有听起来多悲壮多浪漫,但是那不是生活,不是任何一个人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理性这个词看起来十分冷酷无情吧,但是感性呢?感性是向自身的动物性屈服呀,其实谁都可以做到。
故事选择了走向最美好的方向。所以Adieu,什么错也没有。

沉静如海Le silence de la mer(2004)

又名:海的沉默 / The Silence of the Sea

上映日期:2004-10-25(法国)片长:93分钟

主演:朱莉·德拉姆 米歇尔·加拉布吕 托马斯·儒阿特 玛丽·布奈尔 

导演:皮埃尔·布特龙 编剧:安娜·吉亚菲利 Anne Giafferi/韦科尔 Vercors

沉静如海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