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在奇怪为何许多欧美电影都喜欢把矛头指向精英或中产阶级。今年的金棕榈《魔方》是这样,之前哈内克的《趣味游戏》等也是这样。仿佛电影中的中产阶级,都是那么尴尬、该死。
今天,我翻出一部入围2017《电影手册》前十的恐怖片《分裂》,电影中中产家庭里的两个姑娘都不得善终,于是再次唤起我一直选在心中的疑问。所幸《分裂》所成全的一方,是那些被嘲笑和鄙视的精神疾病患者,让我心中稍稍宽慰,至少它也算抚慰了“Di*Duan*忍*口”吧。
《分裂》的导演是之前拍出布鲁斯.威利斯主演的《第六感》的M.奈特.沙马兰,它最近的两部作品《重返地球》和《探访惊魂》口碑都一般,直到《分裂》上映,大家对他的评价又渐渐高了起来。
当然了,在谈电影内容之前,不得不提及它的主演:“欧洲一美”---詹姆斯.麦卡沃伊。电影里,“一美”把凝聚在一个人身上的好几种人格演绎的丝丝入扣,当他是工人丹尼斯时,他凶悍冷酷;当他是夫人帕特里夏时,他由内而外散发出女人味;当他是9岁孩子海德伟德时,他又是那么天真无邪……具体可以参照国产片《你好,疯子!》里万茜的表演,而万茜没做到的,是“一美”在《分裂》里饰演了一种非人类的人格:野兽,一个可以像壁虎一样爬墙、连子弹都打不死的野兽!
说到野兽,就不得不提及《分裂》的主题,或者它所关注的一类人,即因为童年创伤,而产生精神障碍(如精神分裂症)或者行为障碍(如离群索居)的一类人。片中这一类的人代表有两个,那就是“一美”饰演的大魔王凯文和安雅.泰勒乔伊饰演的凯西。这两个人一个是“施害者”,一个是“受害者”,可两人在片中的戏份却恰好形成了互文,对凯文现在时的描述很好地指涉了凯西的将来,而对凯西回忆的描写,又很好地补充了凯文的过去。
导演是这样做到这种互文的。在凯西和另外两个女孩被凯文抓起来之后,从凯西不断的闪回中,我们知道她童年被性侵的经历。而电影后段,当大魔王凯文的闪回终于出现时,我们知道他曾遭遇母亲的家暴。于是乎凯西大段的过去成为了凯文神秘从前的注解。而且,电影开头女同学在父亲面前对凯西的“指指点点”,也恰好照应了整个社会对凯西和凯文这一类人的鄙夷。
电影中,当凯文发现凯西也和自己一样时,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受过伤的人才更高等”,同时,凯文也把另外两个傻白甜称作“没用的姑娘”。的确,那两个家境优渥的中产阶级女孩,一个自我感觉良好,认为学了半年的“美式空手道”能杀出一片血路,她不停地分析形势,却在有机会逃走的时候丢下同伴;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自以为抓住机会,却分分钟被拿下。
只有凯西一直保持着沉着冷静,甚至懂得利用敌人儿童型人格的天真,知道从他嘴里套话,知道让他引路。因此幸运之神只眷顾了凯西。而那些“没吃过苦”的傻白甜们,只有当野兽“圣食”的份儿了。
在影片结尾,凯西得救之后坐在警车里,电影不停地在她的正面半身特写画面和凯文阴森的住所之间来回切换,导演用这样的剪辑告诉我们,凯文“点醒”了凯西,凯西很可能成为下一个凯文。当然了,导演没有说“一定”,当警察提醒凯西,她的监护人(也就是性侵她的继父,警察并不知道)来了时,画面定格在凯西毫无表情的表情,我们解读不出她迟迟不下车的原因,是害怕,还是发现了“我也可以像凯文一样”,导演进行了留白,让我们去猜测,却用剪辑把凯西的将来和凯文的现在联系在了一起。
佐证我的这种解读的材料,是电影的文本和镜头。凯西的回忆里,一直在讲打猎的经历,打猎,打的当然是野兽,而现在的野兽,正是凯文,因此,在结尾之前,凯西和凯文始终是对立的。直到凯文放过了凯西,我们发现她身处一个笼子里,只有野兽才会被关进笼子里,因此此时,凯西自己也成为了野兽,成为了一个要为自己的存在感划出标地的洪水猛兽,而不再是被人口中嘲笑的“Di*Duan*忍*口”。
继续解读,我们会发现凯文和凯西这些从前的创伤儿童、现在的洪水猛兽,仿佛代表着一种“落后”,而那个在电影开头可以开父亲玩笑、即将拥有自己新车女孩,仿佛代表着一种“先进”。在这个世界里,“先进”总是嘲笑“落后”,就像欧美这样的强势文化对伊斯兰这样的弱势文化的碾压,可却避免不了弱势文化对强势文化的野蛮杀戮,比如恐怖主义。可诡异的是,电影这种艺术,不也诞生于强势文化么?如今怎么成为了弱势文化的代言人?想不明白,还是分裂了好,看我七十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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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Split(2016)

又名:思·裂(港)

上映日期:2016-12-26(奇幻电影节) / 2017-01-20(美国)片长:117分钟

主演:詹姆斯·麦卡沃伊 安雅·泰勒-乔伊 贝蒂·巴克利 海莉·露· 

导演:M·奈特·沙马兰 编剧:M·奈特·沙马兰 M. Night Shyamalan

分裂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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