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一节子的作品总会涉及“生命”这一主题,《我的妹妹》无疑是当中最出色的一部,就题材而言,《生日快乐》完全可以与之相比,但该片不是四分一节子亲自执导,而且是早期作品,制作水准和表现形式都很粗糙。

“绝症少女”可以说是电影人百拍不厌的话题,无论中国、日本、韩国、亦或西方都特别热衷于这一题材,它挑战着人的脆弱面。
《小妇人》中贝丝的死亡曾引起了读者强烈的抗议,面对读者写来的责问信,作者无良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那孩子是天使,所以她应该去天堂……”

在我看过的众多关于绝症少女的影片中,《我的妹妹》是相当另类的一部。

和很多同类作品不同的是,《我的妹妹》没有看似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诸如“看夕阳”之类刻意煽情的场景,影片所讲述的都是些很小很普通的事,最“隆重”的也不过是两个班级之间比赛接力跑。
导演并没有去渲染患上绝症的小桃子如何的“可怜”,相反,导演极力地回避了小桃子痛苦的一面,甚至掩盖了她的坚强,整部影片呈现出来的小桃子是一个很倔强、好胜、逞能的女孩,从没有自哀自怜,更没有“看破红尘”。她完全以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拒绝别人的同情,讨厌被人帮助,因为这会使得她觉得自己比别人低一等。

小桃子虽然是本片的主人公、整条主线的核心人物,但影片对她的描写多数时候是从侧面的,故事的视角主要在哥哥阿力、妈妈由江、以及和这一家人无关的龙二身上。

四分一节子笔下的人物总是不完美的,也没有简单的“好”与“坏”,这点在本片及《生日快乐》中尤为明显。

阿力虽然会因为同学辱骂了妹妹和对方大打出手,但也会因为父母“偏袒”了妹妹而“咀咒”小桃子早点去死。当然,他总体上是很疼爱妹妹的。在维护妹妹的尊严时,阿力也不总是冲动十足,尤其后来他不卑不亢地请求龙二加盟接力赛跑的情节,更体现着他作为哥哥的责任感。
龙二很冷漠、妒嫉心强,但本性并不坏,他与《生日快乐》中的某个经常欺负同学的不良少年颇为相似,有着一对糟糕的父母。喜欢与他人叫板的表面下,龙二的内心是孤独的。在严厉的父亲面前,他显得很没主见,因此在故事中,他的感人之处,莫过于在最后时刻做了一回自主的决定。
还有小桃子的母亲由江,她的戏份不多但却是全片最具亮点的角色之一。她曾因小桃子的病情而灰心丧气,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也很努力地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难怪有人说,女人是弱者,但母亲是强者)。当阿力向她抱怨自己很委屈、总是得忍耐、不断地让着妹妹时,由江并没有一味地责怪阿力,只是说小桃子其实也在忍耐,因为她一开始是个正常人,但却逐渐失去原来的动力,为了保持自己不落后于他人,她忍受着同样的委屈……

为什么电影中患绝症的总是孩子、总是当子女的?

原因之一大概是老人患病而亡容易被解读成“至少活到这把年纪了”,就像之前的上海大火,我认识的一位老阿妈听说后居然随口吐出一句“还好,死的大多是老人”,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同情心极度泛滥,恐怕她自己也会惊讶那一瞬间自己秀逗了。连她这样的人都会在某一时刻潜意识里露出这种想法,更别谈我这类“同情心一般”的。

但我想,也许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影片中先去世的是老人一方,容易引起当子女的胡思乱想,就我个人而言,我很不愿意去想父母定会先我而去的事实,对于这一点,能逃避多久就逃避多久,否则我这个极度厌恶自杀行为的家伙,也许有一天情愿自己先于父母死去,或者同时死更好。所以倍受好评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我至今都没有完整地看过一遍,尽管我知道它是一部佳作。

对于《我的妹妹》这类影片,我总是看过一遍后,就不想再看第二遍,可是类似的作品再出来时,我又会忍不住想看。这些影片刺痛着我的软肋,在现实中,我也认识过一些患病死去的人,一个前阵子还活蹦乱跳的家伙,后来却没了……我生怕和这类人太过亲密,所以我很理解《雪之少女》中那个逃避自己有个重病妹妹的姐姐。

我向来不怜悯自杀者,这是推卸责任的懦弱表现,有“勇气”去死,为何没勇气去活?
自杀是对那些拼命想活下去的人最大的污辱和亵渎,尤其世界杯期间有个阿根廷球迷跑去大街上自杀,简直叫人作呕,让我鄙视到极点,丫蔑视生命无视亲人也罢了,还在公共场所给清洁工添麻烦,死不足惜。

前阵子我得知某个亲戚已到绝症晚期时,内心除了一震,也不由地感慨,为什么有些人很努力地活下去,有些人却急着去表演自杀秀?这世界真不公平。
绝症患者活着的目标差不多只剩下延长自己的存活时间,他们几乎没有奢侈的娱乐,他们往往把99%的时间花在如何活下去这点上,然后就死了……
为了那些想活着的人,我不允许无耻透顶的自杀存在。

庆幸自己是正常人吧,而且是个四肢健全、眼睛还能看的正常人。

我的妹妹小桃子もも子、かえるの歌がきこえるよ。(2003)

又名:我的妹妹,小桃子 / My Sister,Momoko

上映日期:2003-07-23片长:78分钟

主演:間宮くるみ 内山昂辉 大石治人 内田直哉 伊藤健太郎 上野た 

导演:四分一节子 Setsuko Shibuichi 编剧:小出一巳/末永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