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1-24

洪水中的鼓手:以东方戏剧演绎的盛世危言

美国电影《2012》近来热得很，它以炫目的科幻，包装了洪水神话和诺亚方舟的老故事。据说它热的原因之一，是把诺亚方舟的建造地点改到中国。似乎当人类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刻，中国才是最后的香格里拉。
真的如此吗？
近年，有两件影像作品给了我们一个并不乐观的回答：
2004－2005年度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国际环境摄影比赛，来自中国江西的陈建强以《干旱的土地》荣获成人组铜奖。这组照片是他走遍大江南北，尤其是内蒙古，调查水污染时拍摄的。他告诉我们，由于工业污染等原因，中国正在成为一个越来越干旱的国度；
2009年，中央电视台推出大型专题片《中国西部生态警示录》，纪录了百年古城的消亡、黄河下游断流、牧场沙化、塔里木河断流、沙漠扩展、珍稀动植物濒临灭绝、地表植严重破坏、沙尘暴频繁发生、人为的滥砍滥伐、天山北麓水土流失、洪水泛滥、偷猎人、淘金人、滇池等湖泊的富营养化和蓝澡的爆发。
切身的经验告诉我们：现实中的中国，至少在可以预见的前几年和后几年，并非大洪水的避难所，反倒是自然灾害的肆虐之地。
西方不亮东方亮。美国人的恐慌，衬托出了我辈的自信和安闲。对于大雪灾，大地震，大洪水，大瘟疫，我们视若闲庭信步，商人也好官员也好大学教授也好艺术家也好和尚也好，都只忙着一边赞颂盛世的荣耀，一边建高楼搞房地产，至于忧虑啦反省啦，都忙不得考虑，也懒得去烦心。
至少在个人的视线之内，除开个别例子外，我们极少看到令人警醒的言论和行动，哪怕像2012这样俗套的东西都难得一见。
而有意味的是，本文谈论的这部法国影片《洪水中的鼓手》，恰恰取材于中国的一场灾难。
1998年6月中旬—9月上旬，我国长江流域发生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洪灾，全国共有2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涝灾害。农田受灾面积2229万公顷（3.34亿亩），成灾面积1378万公顷（2.07亿亩），死亡4150人，倒塌房屋685万间，直接经济损失2551亿元（参考有关报道）。
抗震救灾事迹报告完毕，关于洪水的记忆随之消失。

然而历史不会从此沉默。一个研究云南古生物的科学家说过：大自然会毁灭它留下的痕迹。

98年洪水过去一年，法国小说家埃莱娜.西苏（女，HélèneCixous）信手拈来这个“既有当代性也有隐喻性特色的题材”，编写了一出寓言剧《洪水中的鼓手》（Tambours sur la digue）。该剧由法国著名的先锋戏剧家阿丽亚娜.努姆什金导演，由太阳剧社（Theatre du Soleil）上演。

这出戏剧因其巧妙的构思，而成为兼具过去时、现代诗和将来时的“新耳袋”（耳袋，日本怪谈的一类）。

在内容上，它借用了世界上流传最广又最古老的传说——洪水神话的基本故事框架，与历史建立了对话的频道；它取材于中国的事件，又与当代的环境问题相勾连；随着人类被自然灾害吞灭的前景日益显现，它更充当了未来的预言者。

那个在洪水到来之前，击鼓警告大家赶快逃走的鼓手。
整场戏正是从一对母女的预言开始，而以这预言被彻底实践而结束。
大概因为考虑到其寓言的性质，故事的设定没有特定时代，没有特定地点。就像所有洪水神话一样，它讲的是人类的普遍处境，也因而预言了人类的必然结局。这样的安排，使“洪水中的鼓手”成了洪水神话系列中一个新的品种，也使它获得了超越时代，超越一般性环境批评的特殊品质。
（2.07亿亩），死亡4150人，倒塌房屋685万间，直接经济损失2551亿元（参考有关报道）。

事情过了。抗震救灾事迹报告完毕。此后的第二年，法国太阳剧社（Theatre du Soleil）根据这个事件，上演了一出寓言剧《洪水中的鼓手》（Tambours sur la digue）。它的构思极为巧妙，从内容上看，借用了世界上流传最广的洪水神话，使之与过去的时间相接；取材于中国的事件，使之与当代的环境问题相连。而随着人类被自然灾害吞灭的前景日益显现，它又充当了未来的预言者。
整场戏从一对母女的预言开始，以这预言被彻底实践而结束。
大概因为考虑到其寓言的性质，故事的设定没有特定时代，没有特定地点。就像所有洪水神话一样，它讲的是人类的普遍处境，也因而预言了人类的必然结局。这样的安排，使“洪水中的鼓手”成了洪水神话系列中一个新的品种，也使它获得了超越时代，超越一般性环境批评的特殊品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