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9-27

飞屋环游记:皮克斯版的老人与海

《飞屋历险记》（UP），据称是一部孩子看了会笑，成人看了会哭的电影。我很庆幸是在一家3D影院看完了整部片子，因为戴着大大的深色的3D用眼镜，可以任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皮克斯的电影永远是这么温情脉脉，爱是这个工作室恒久不变的主题。如果WALL-E讲的是相遇与相知，UP叙述的则是相伴与怀念。影片前二十分钟的写意式手法，寥寥数笔，讲述了从两小无猜到相濡以沫到炊臼之戚的故事。老人手握气球，从妻的葬礼落寞地转身，走回家，曾经的爱的小屋，顷刻间变成了一座沉重的纪念碑，房间里妻的每一个物件，都因旧人的离去而浸透愁思。而老人心头最沉重的精神重担，就是亡妻未能完成的探险心愿，妻在纪念册上写的“我要去做的事”俨然成为压在五行山上的符咒。

孩子们发出"WOW"声音的镜头是老人的房子上腾起绚丽的气球云的那一刻，我们也一样激动不已。冲天而起的气球，拉起房子的瞬间，是电影能够制造的虚幻感所能带给观众的最大满足。是的，童真不会随年龄消逝，在沉重的现实也无法阻挡人们实现梦想。接下来的故事，本来可以按照海明威的模式发展下去，只要我们把天空当作海洋，把房子当成渔船。但皮克斯毕竟是皮克斯，它塑造了一个年迈的反面角色，来完成老人捕鱼（鸟）的故事，让他成为传奇。而我们的主人公，那个深深怀念着亡妻，固执到脾气发坏的老头儿，却渐渐变回了孩子——那个在胸口画十字来捍卫梦想的孩子。

最精彩的一笔，来自老人自以为实现了亡妻的愿望，把房子安在仙境瀑布旁后，终于有勇气打开妻的纪念册，翻过“我要去做的事”那一页。令他惊讶的是，妻的愿望并不是去南美洲冒险，而是与她相伴一生……一张张照片重温了过去生活的点滴，原来妻是带着满足离去的呀。到此刻，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喷薄而出，心里被影片起始处压下的那块沉重的磐石终于挪开，如释重负。

为什么影片会让不同年龄的人如此感动？我想，这大概源于影片有一种魅力，可以让我们或多或少联想到亲人和自己。每个人都渴望一段白头偕老的爱情，但每个人也难逃最终老去的无奈。对故人的怀念和对往昔未能实现愿望的遗憾，构成了垂暮之年深深的孤独。中国人很忌惮老无所依，一方面在于我们不怎么完善的福利，一方面在于植于基因中的传统家庭观念。西方人在老人晚年生活的议题上并不比我们高明很多，皮克斯给出的答案也不过是小孩+小狗。对于我们自己，珍视身边的人，留住童真与勇气，好好走过这一生，总不会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