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可忍》是一部奇奇怪怪的电影。

如果把影片的前10分钟截取下来,可以把它当成是一部惊险短片。
大学教授Joe带着女友去牛津郊外野餐,突然一只红气球从天而将——不是《飞屋环游记》里拉着飞屋跑的那种小气球,而是一个真正可以环游世界的热气球。显然气球出了什么故障,乘坐气球的是祖孙俩,爷爷被摔出了吊篮,孙子还困在里面。Joe和几个路人飞奔过去帮忙,几个大男人总算勉强拽住了热气球。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疾风袭来,热气球顿时腾空而起,几个人也被一起带向了空中。犹豫片刻后,Joe和另外几人包括那个爷爷都松开了手,摔到了地面上。只有一人始终没有放手,越飞越高,越飘越远,直到再也支撑不住……最终,气球飘出很远后降落,里面的孩子安然无恙,而那个试图救助他的医生却坠落殒命。

如果只看影片出字幕后的最后画面,则是标准的心理惊悚片的结尾。
在精神病院某个阳光灿烂的房间中,此前一直形象邋遢的男二号,安坐桌前,提笔写信,头发服帖,胡须无存,面目堪称清新可人。而后他将面孔转向镜头,暧昧一笑……陡然诡异丛生,一派邪恶尚存、续集可期的架势。

如果考虑到某些元素,把本片当成一部同志片似乎也勉强说得过去。
毕竟故事主线庸俗概括起来,就是一个同性恋精神病患对一直男穷追不舍的故事(是不是感觉和开头完全不搭界?),而担纲主演的007丹尼尔·克雷格同志在结尾处的确奉献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同性之吻。

但是这些似乎都只是整部电影的冰山一角。开篇不过区区几分钟就讲完了,然后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两位主人公Joe和Jed还有与之相关的许多人都被卷入一条诡异的发展轨迹,挣扎不脱。

Joe是个极度理性之人,比如他把爱视作繁衍后代和性交的动物本能,比如他认为一切都毫无意义,所谓意义都是人类的强行赋予。这场红气球带来的意外成为Joe挥之不去的梦魇,他强烈自责,他的理性甚至让他计算推导出——如果他们都没有放手,气球会被拉回来,医生就不会丧命。

怪里怪气的Jed是参与救助的另一人,他似乎是某种精神病患,不过影片中并未明确交代。这只红气球同样改变了Jed的命运,他对Joe“一见钟情”,并开始锲而不舍地跟踪尾随。Jed与Joe恰恰相反,他相信意义,相信任何事对任何人都意味着什么。于是,这段奇遇被他视作上帝之爱,是上帝的启示,是注定的命运。

Joe和Jed如同一对理性与疯狂的矛盾结合体。Joe的思维就此被困在一点上不断兜圈,他变得紧张、焦灼、神经质,与女友的关系、整个生活的氛围都随之破坏。于是在旁人眼中,在理性困惑中挣扎的Joe看起来比真正的精神病患Jed还要疯狂,还不值得信任。至少,Jed有一句话是说对了:他们很想像。他们同样孤独,同样执着,同样有自我笃信、不为他人理解的执念。很多时候,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线之间。好在影片最后,Joe总算醒悟:“是我想得太复杂了。”

《爱无可忍》算不上出色:在神来之笔的开端和诡异惊悚的结尾之间,本应是影片最精华的中间部分却不幸成为全片最费解、最沉闷的段落。过程中的人物对话总是呈现话只说一半或者对暗号般的状态,悬疑莫测的气氛倒是有了,观众也随之如坠五里雾中。

但《爱无可忍》确实足够古怪:由一个天外飞仙般的荒诞意外开篇,以一场让人惊心的疯狂迷恋贯穿始终,透过这些日常概率极低事件,却展现出了现实的困惑与爱的作茧自缚——那禁不起猜测怀疑、禁不起胡思乱想、也禁不起理性推理的爱,是多么的脆弱!

爱无可忍Enduring Love(2004)

又名:凶气球 / 红气球之恋 / 爱到永远

上映日期:2004-11-26片长:100分钟

主演:丹尼尔·克雷格 萨曼莎·莫顿 Bill Weston Jer 

导演:罗杰·米歇尔 编剧:Joe Penh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