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6-09-28

人面兽心:《人皮兽心》悲情童年引发的家庭悲剧

题记：
现代人巨大的工作压力和人际隔阂给本来安宁的家庭造成了一系列极端的后果，而避免家庭暴力事件发生的方式是家庭成员之间的宽容和爱
――――卡夫卡·陆（Kavk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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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散着五彩缤纷光彩的走马灯下，小女孩奥希莉的叙述揭开了一个家庭尘封十数年的秘密。女孩的父亲弗兰克是一个警察，警察沉重的精神压力让他性格变得暴力异常，他的上司不得不让他休假，于是，他回到了法国南部山区的老家，回到了他一双可爱的女儿身边度假，可惜，平静的日子被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打乱，这个人就是奥希莉的叔叔柯可，在人间蒸发15年后，他毫无预兆地回来了，一家人无奈接受了现实。
柯可15年来到底干了什么导演自始至终没有揭示，但是，柯可的父亲15年前的饮弹自尽的一幕却肯定是他所有孩子有暴力倾向的潜在原因，这种无法弥补的童年阴影终于影响到了孩子的未来。导演以女性细腻剥笋般将这个家庭十数年的恩怨层层揭开，貌似祥和的家庭事实上危机四伏，15年前家庭的变故也影响到了第三代。柯可这个有些神经质和怪诞的小个男人让奥希莉感到好奇和惊恐，而奥希莉的姐姐杰西卡还告诉奥希莉她做了一个梦，叔叔把他们做成了烤肉。亲情因为往事而不再温暖，人与人之间始终有着莫明的戒心，就连柯可拿起一把餐刀也会引起两个侄女惊恐万分的喊叫。
杰西卡做的血腥而荒诞梦对于影片有着深刻精神意义，它表现了被瘦弱掩盖着的叔叔柯可内心凶残的一面，同时，这种凶残同时存在于所有人心中，一个吃烤肉的寻常景象被新锐女导演海伦娜·安乔演绎成了一个祭奠，一种可能，在法国影片里，许多出乎意料的情节其实都是反映着人心是不可测的精神状态，这些细节淫浸着存在主义哲学观点，状态描绘胜过叙事繁琐是法国文艺片的特点，这种以跳跃式结构揭示人性潜意识及其后果的电影从来就是法国的强项，它给人以思索和开放式的想象。
导演在女教师埃斯塔莉和学生们一道参加退休聚会的场景里加入了对战后法国成长起来一代的思考，这场戏既表现了这些学生对这个乡村老教师的尊敬、热爱，也借此集会叙述了老一代法国人经历阿尔及利亚战争之后的伤痛，这是属于那一代人无法抹去的记忆，他们曾经作为战争的参与者而无法忘记死亡和惨烈，在影片里学生的老兵父亲失控鸣枪，这种深入骨髓的战争创痕充满着记忆里隐秘的痛苦，它时而出现在经历者生命路途上。导演似乎想让观众明白同样的老师造就的学生是多么不同，而所有的发生总是突如其来。只要活着，每一天都将承担各种各样的压力，学会舒解，学会面对是走向未来的真正动力，一些人因为一念之差而彻底改变将来。
为了表现柯可叙述的15年出走史不可信，电影以一个老兵对他唱军歌他毫无反映来置疑他当过雇佣兵的历史，然而，他的狂暴失常的举止又似乎告诉人们他15年来经历的坎坷，他时常在恶梦里惊醒，无助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希望，儿时的阴影笼罩在这个不幸的家庭，而他们根本无力自我解脱。
在影片里导演故意制造了相对封闭的环境让警察缺席，这样的选择让心灵乃至肉体的救赎成为自身战胜困顿的方式，人在亲情面前的选择有时候并不符合常理，所以，才会有了长时间一家人对柯可的暴力一忍再忍。
在弗兰克一家里他的小兄弟阿里克斯是最温顺的，但是，他却在柯可数次给他们一家带来麻烦后选择了以暴制暴，干掉了他，这种选择从常理上应该是弗兰克所为才对，可，导演的精彩就在这里，阿里克斯的行动说明着内心对于兄长造成的麻烦的愤怒，在枪击发生后，一个面对大山的镜头预示着他的未来，这个镜头和影片结尾杰西卡和妹妹奥希莉站在山顶看见视野宽阔的镜头形成对照，导演将希望和憧憬留给了孩子们。
这部描绘现代人精神焦虑的影片是警世之作，它指出了现代社会精神压力下人性的变异和焦虑后果，在这个家庭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着心理问题，这是当代人生存境遇造成的，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精神压力让人身不由己地变得粗暴和不受理性控制，所有的结局只是因为处理问题时的一念造就的。
影片最后一个镜头是可以给承受巨大生存压力的都市人一些启发，杰西卡和妹妹奥希莉和父亲来到山顶向着山谷大喊，舒解心中的压力，这让我想起了中央台一挡关于唐山大地震节目里心理医生对我们的劝诫：当你感到积郁太深，那就找个空旷地大叫吧！只有把怨愤和压力释放，生命才会有一个可以预见的明天。

【附录：影片资料】
《人皮兽心（Skin of Man, Heart of Beast）》法国　1999
法语片名：Peau d'homme coeur de bête
导演：海伦娜·安乔 Hélène Angel
主演：Serge Riaboukine、 Bernard Blancan
片长：94分钟
奖项：瑞士卢卡诺影展最佳影片奖金豹奖及最佳男演员铜奖
个人评价：艺术性6.5，欣赏性6

云间寒鸦精舍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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