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5-16

耳光:纯真年代的女神



常会觉得,阿佳妮对我而言会像是一幅Puzzle,谜一般的女人,谜一般的魅力,谜一般地蛊惑了我的心。而渐渐了解她的每一面,就像是在寻找每一小块拼图,最终只为了看她谜一般的微笑彻底绽放。
找到了那块忧伤的拼图,找到了那块性感的拼图,找到了那块歇斯底里的拼图,找到了那块优雅的拼图,找到了那块火爆的拼图……这是一场漫长的寻宝游戏,搜集一个个线索,在这过程中愈陷愈深,越爱越深。即使一开始就知道看到的只是单一的拼图块,却还是无力自拔,最终只有一个结局——爱到死亡。
享受那每一块拼图,享受寻找拼图的过程,享受专属于阿佳妮的一切。
今天,我欣喜若狂地从天上摘下那块遗失已久、名叫“纯真”的拼图。
从来不敢想象阿佳妮纯真的样子,即使一直坚信这始终存在。
原来她可以这样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纯净得像一杯清水,没有丝毫杂质,就这样看着你,恍惚间真想有个这样的女儿,可以一辈子疼着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孩是一种怎样的幸福。难以想象就是这样的她一年后可以如此癫狂而又歇斯底里地看着镜头。
《耳光》让我想起了苏菲玛索的成名作《初吻》,同样是中学女生情窦初开的故事,同样有个法式父亲,同样有着纯真得无以复加的女主角。可是两部电影给我的感觉却又不同,如果说《初吻》让我看完后可以轻松地笑出,像是看完一部淡淡地青春片——没有恶搞成分没有性喜剧元素的青春片(《初吻》唯一比其他美式青春片胜出的是它拥有个苏菲玛索),那么《耳光》则让我在这种淡淡中深思许久。
不止是朦胧又冲动的爱情,不止是考试和朋友,不止是青春的萌动,还有父女之间的冲突与协调,还有年轻人的倔强和一意孤行。
感觉《耳光》想探讨的是父女之间的相处,而伊莎贝尔的两段恋情不过是为了这个探讨服务的点缀。马可的莽撞激烈,雷米的细心体贴,都是为了衬托不知道如何与女儿交流的让。伊莎贝尔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我的生命中有两个男人,三个家……我和爸爸整天吵架,可是我依然爱他。”是的,也许剧终的时候我不知道伊莎贝尔爱的究竟是马可还是雷米,不知道伊莎贝尔最终选择的是条什么道路,不知道她和让是否就此分开形同陌路,但是我很清楚:即使让用力甩了伊莎贝尔一个耳光把她气得离家出走,他们短短一天后重遇在异国,伊莎贝尔还是会扑入让的怀中,亲热地抱着他——无论如何,她始终爱他,甚至始终最爱是他。
是的,甚至最爱是他。让对马可说:“伊莎贝尔爱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超过五分钟。”让也曾对伊莎贝尔的母亲叶莲娜说:“她和你呆一起五分钟就会厌烦。”这就像一个虚假而又真实的“五分钟诅咒”。 说它虚假,是因为五分钟实在是太短了,她毕竟还是曾经喜欢马可很长时间。说它真实,是因为这个诅咒真实的存在,伊莎贝尔确实没有办法长久地爱一个人,她对马可甚至对雷米可能都是一时的好感喜欢而非爱,她也确实没有办法长久地和自己阔别十年的母亲生活在一起,无论是在英国还是澳大利亚。
只有一个人能够让伊莎贝尔长久地爱,长久地相处下去,那就是让。
可以简单地说,伊莎贝尔有严重的恋父情结,严重到她自己都不能明了。她曾经说:“你年轻时也犯过错误,但马可五十岁时就不会再犯了。”她就像购买一支潜力股一样期待马可日后能成为让这样的成熟男人,而不是现在这个冲动莽撞的年轻男孩。我甚至觉得她爱的不是现在这个马可而是未来那个像让一样的马可。
让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这一点,但他从来没有说明白,他只是用尽全力让女儿留在自己身边,他和马可抢,他和叶莲娜抢,他和雷米抢,虽然不都是剑拔弩张式的争夺,却都脱离不了他想留住伊莎贝尔的本质。
其实让也一样,他也无力长久爱上别人无力长久与别人相处。电影里表现出来的是他很不习惯于向喜欢的人表达爱意,缺少了关爱的爱情总是会走向陌路——王晶说得好:“一个女人总是希望有人来疼爱的。”但我却认为,他和叶莲娜分手后与女儿住一起太久了,除了伊莎贝尔他无法爱上别人。虽然他也不怎么懂得如何表现他对女儿的爱,但他起码会在新屋中单独地把女儿的房间加大,让她有道独立的小门出入,给她隐私和自由。叶莲娜说她受不了让的大吼大叫,可是她是否注意到,让如今的吼叫不是因为她,而是无一例外地为了伊莎贝尔,这些吼叫即使在他含冤辞职时、即使在他与女友分手时都没有出现。
伊莎贝尔和让太像了,同样的激烈,同样的倔强:因为答不出一道题就提前交了份近乎白卷,因为被让打了一耳光就离家出走跑去了英国找十年没见过的母亲。
以前写佘诗曼时说,她演的角色怎么改变都有着不变的内核。现在看来这对阿佳妮也适用,从1974年至今,她都用多变精湛的演技去演绎一个有着相似内核的女人——总是有着暗暗的倔强,总是有着内里的激烈,就像她本人一样。
相对于《耳光》还有一句话阿佳妮很适用。当年于佩尔曾经这样形容《初吻》中的苏菲玛索:“她演就象她呼吸。她不是在演,她是她自己,她就在那儿,可爱的人儿。”里面的阿佳妮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没有表演的痕迹,一切都如此妥帖,纯真可爱得让人不由自主地爱上她。
但,阿佳妮始终和苏菲玛索不同,同样是青春片,却拍出了不同的神韵不同的深度,却同样真实。她用自己性格当中纯真的一面在带动这部片子,这可能是阿佳妮最后一部用这种演绎方式的片子,也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的纯真表现。因为一年后,她将用以她命名的表演方式震撼整个欧洲,把法国电影带进更大的辉煌,她的身上她的眼中将显示出法国未来十年的歇斯底里,未来二十年的呼喊和未来三十年的激情。
刻薄地说一句,阿佳妮十三岁时可以拍出《初吻》,可是苏菲玛索到了十八岁时也拍不出《耳光》。这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天生和后天的演技,还有就是个人气质,最后一点是个人经历:阿佳妮就像《耳光》中的伊莎贝尔那样恋父,标准的恋父情结,而苏菲玛索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
在寂寞的童年时代构筑起阿佳妮情感世界的,是她对父亲的爱。自从父亲第一眼看到这个长着一双蓝眼睛的小女孩,她就注定了要成为人们所说的那种“父亲的女儿”。这种有恋父情结的女人往往都争强好胜,力争出人头地。阿佳妮在这方面是个成功的范例,她出了名,使父亲的姓氏闻名遐迩。她从艺以后从没想过给自己起个艺名,大概就是这种想光耀门庭的潜在心理在起作用。曾雇用过她父亲的一位汽车库主至今仍对他勤勉工作的热情和对女儿的感情留有很深的印象。
后来因他的去世而长期悲痛欲绝的阿佳妮说:“我父亲是个克制持重的人,甚至有些阴郁,有时还很可怕。这引起了我的逆反心理,却又无法把这种感受表达出来。我们后来相互间不再讲话,但与此同时他却是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渴望与之交谈的人。从童年时起我就知道,他将深刻地影响我的一生。”——这难道不就是《耳光》中的让和伊莎贝尔的真实写照吗?
于是,阿佳妮在电影里挨了那来自剧本也来自现实、来自演员也来自父亲的一记耳光,整个法国为之落泪,也许落泪的不只观众,还有她家中那位父亲和那个内心的阿佳妮。

《三个火枪手》中白金汉公爵说每一次与安娜王后相遇就像是在那个小盒子里添上了一块耀眼的宝石。
阿佳妮于我何尝不是这样。
我找到名叫“纯真”的拼图块,如获至宝地拼上,看着那幅puzzle,难言的幸福满足。

耳光La Gifle(1974)

又名:Gifle, La

上映日期:1974-10-23片长:104分钟

主演:利诺·文图拉 安妮·吉拉尔多 伊莎贝尔·阿佳妮 妮可·库尔塞 

导演:克洛德·皮诺托 编剧:让-卢·达巴迪 Jean-Loup Dabadie/克洛德·皮诺托 Claude Pinote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