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12-04

巫山风雨夜:伯顿的隐居梦

伯顿和泰勒的十年婚姻,真正快乐的日子有多少呢?屈指可数。两人感情最好的一段时光,却是在结婚之前的,也就是63年底在墨西哥拍摄《巫山风雨夜》期间。

那三四个月里,泰勒褪去铅华,穿上她的泳衣和亚麻布制成的热带服装,每天来片场陪伴他。她迷倒了几乎所有人,却毫无架子,小鸟依人一样地守在他身边,悉心地呵护他,一遍一遍地给他梳头,陪他一起喝酒狂欢。

他们住在一栋石头砌成的海边别墅里,他会在早晨戴上草帽拿着打字机去露台上写作。想到他脚下的房子里睡着他那美丽的情人,他的心应该和那时候的太阳一样暖洋洋,也懒洋洋的吧。

伯顿很喜欢墨西哥的巴亚尔塔港,喜欢班德拉斯海湾那清澈见底的海水,喜欢这里的沙滩,喜欢坐在沙滩上看壮丽的落日,看月亮从海的另一端伴着层层潮水缓缓升起。

他太喜欢这样安安静静地呆在这个不会被外界喧嚣打扰的地方,在日记里写道,他想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静静地呆上四十年。然后笔锋一转,继续写,“当然,我也不可能再活四十年。”这一年,他38岁。

就是在这里,伊丽莎白彻底攻陷了他的心,让他彻底地爱上她,把他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交给她。他最终决定娶她,不惜承担抛弃原配的骂名,不顾所有亲友对他苦口婆心的阻拦。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让他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九年后,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

72年3月15日,是他们夫妇结婚8周年纪念日。这一夜他在为他们举办晚宴的外交官府邸里出尽了洋相,他拼命地喝烈酒,骂了很多人。

女主人后来回忆说,“他翻来覆去地说,他是多么地讨厌演员这个职业,当演员多么的没有男子汉气概,多么地自降身份——他好像很讨厌自己。”

伯顿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当作家,当诗人。这样可以让有社交恐惧症的他躲在家里,一个人进行工作。他不喜欢他的演员和公众人物身份。

可他还是贪心,他希望自己在过平淡生活的时候,泰勒能够陪着他。

在67年他带着泰勒回牛津大学,他的母校演舞台剧《浮士德》的时候,泰勒曾经和他讨论过退出影坛,在这里隐居的生活——他在牛津大学当他的文学教授,她则在牛津买一栋房子,祝在这里陪伴他,脱下她的皮草、晚礼服和珠宝钻石,穿上裤子和靴子在这里喂马。

那一刻伯顿一定是真正快乐也真正感动的,他的爱人肯为他牺牲她的大明星身份,陪着他在这个满是书卷气息的古老城郡做一对普通人的夫妻。

也许,他和她还会在牛津的戏剧社里偶尔登台朗诵,或者和学生们一起演几出他喜欢的舞台剧。甚至,泰勒也许可以扮演麦克白夫人?

可惜这些最终被证明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和泰勒就像骑在旋转木马上根本下不来。如果强行跳下,只会跌个头破血流。

72年底,伯顿真的去牛津大学做了一个学期的文学教授,他是小小地快乐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又沉默了,因为泰勒并没有真的打算过来陪他。

他只能再回到他讨厌的摄影棚里去,为了赚大笔的钱供她挥霍,拍着他讨厌的烂片,再一次为了钱出卖他的灵魂,挥霍上帝赐给他的伟大礼物,世人羡慕的才华天赋。

他也更加厌憎自己,彻底地将自己投入到酗酒的泥潭之中去了。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放弃了最后的救赎。几个月后他和泰勒感情破裂,分居了。

他对媒体说,“在爱上伊丽莎白之前,我是不懂爱情的……像她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了你,就要完完全全占有你的灵魂,否则她是不会幸福的。我却要求对方的忠诚和顺从,一切依照我的意志,我们两人的天性是不能够拥有和睦的家庭的。”

是的,他希望让泰勒放弃她的奢华生活,和他一起过平民百姓的生活,过隐居在墨西哥的生活,这难道不也是一种自私吗?

所以他并没有怪罪泰勒不能让他拥有他最理想的生活,他只有对自己的憎恨,对两人的性格爱好和生活方式的格格不入的无奈。还有……无非还是深深的无奈罢了。

可泰勒并不知道,她没有了伯顿,虽然痛苦,但痛苦一段时间也就可以过去了,她还可以继续生活。而伯顿没有了她,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真的是一语成谶,“和她在一起活不成,和她分开更是活不成”。

最后一年,无论是住在远离媒体追踪的海地,还是住在宁静恬和的小镇塞利尼,他始终都想寻回泰勒,寻回那种有她的地方才是家的感觉。正如他渴望在牛津,在巴亚尔塔港和她的生活一样,他甚至还为了在墨西哥定居而专门学会了西班牙语。

可他没有勇气,他认为现在的自己,更加配不上她了,他不能拖累她。

这一年,她也来到瑞士,一度居住在距离伯顿不算太远的地方。她不敢去见他,害怕一见到他就会让她痛苦,她也始终没有放弃夺回他的努力。

就因为谁都差了最后一点勇气,于是上帝把他们永久,彻底地分开了。

62年的《埃及艳后》有这样几句台词。

垂死的安东尼对艳后说,“死比爱情容易”。

所以,他没有勇气挽回爱情,却有勇气用死亡来结束爱情,来断绝怀念。

“这样的死法符合君主的高贵身份吗?”

“再高贵不过了,世上尊贵的君主,最后的结局也大抵如此。”

世上不朽的爱情,最后的结局也是大抵如此的吧。

这是67年,伯顿在朗诵结束后谢幕,泰勒从幕布后探头向他张望,他牵着她的手回来一起向观众谢幕的照片

巫山风雨夜The Night of the Iguana(1964)

又名:大蜥蜴之夜(台) / 灵欲思凡

上映日期:1964-08-06片长:125分钟

主演:理查德·伯顿 艾娃·加德纳 黛博拉·蔻儿 苏·莱恩 斯基普· 

导演:约翰·休斯顿 编剧:田纳西·威廉斯 Tennessee Williams/安东尼·维勒 Anthony Veiller/约翰·休斯顿 John Hus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