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06-30

3D铁三角:艺术至上

2012年葡萄牙北部的吉马良斯当选欧洲文化之都，获选后这座千年古都获得了1.11亿欧元的资金。于是，这笔“巨款”请来了格林纳威、佩拉、戈达尔为其量身打造故事。老爷子们浸淫电影大半辈子，如今遇见3D时代，自然是乐得大显身手。已然和即将步入暮年的三位大师们拿着崭新的话筒，对这个世界陆续开始了20分钟的宣讲。
首先说的是格林纳威，开场颇似著名的“一个镜头拍成的电影“[俄罗斯方舟]，02年索科洛夫带着观众穿梭于圣彼得堡的宫殿，一同经历了俄国两百多年的历史。而今，英国新浪潮电影的先锋彼得·格林纳威带着对宗教、历史纷杂的感情领着观众参观了布拉加莎公爵的不规则宫殿。当中延续了格林纳威之前在[枕边禁书]中对文字的痴迷，用3D效果将文字存在于银幕的各种表现形式玩了个遍。从吉马良斯的昼夜交替到哥特时代的异教徒挽歌，从“平面蒙太奇”中画中画的叙事到喋喋不休的画外解说，再配上气势恢宏的交响乐。格林纳威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又好像根本不在乎观众能否看得懂。不管如何，用革新的艺术品来缅怀被忘却的历史，算是做了一次全新的尝试。
接下来就是52岁的葡萄牙导演埃德加·佩拉，他也算是欧洲中生代的先锋实验派。在这个名为“电影智者”的段落中，他引用柏拉图的“洞穴寓言”，就现代观影人和电影制作者之间的关系嘲讽了一番。他从电影诞生之初的[火车进站]讲起，到有声电影时代的到来，再到商业片与艺术片在历史上的数次战争。一会是红蓝滤镜下色情片演员将枪口对着观众的自体反射，一会是负片效果下好莱坞与古典希腊联合举办Party的辛辣嘲讽，颇有实验科幻片的感觉。最后，他将矛头指向了观众对传统电影的背叛，预言般地警告指出这一背叛将最终杀死电影也杀死自己。
最后上的是戈达尔了，这位老爷子从[精疲力尽]开始就没想好好讲故事，这一段仍旧是晦涩难懂的图像堆砌，名为“三次灾难”。就算遇到了新的视觉技术，他也没有像前两位一样，在技术的海洋中驰骋，而是带着观众用黑白与彩色交替的图像以及自己拍片时的录像作为素材，阐述对数码独裁的忧患意识。这很容易想到他在拍[电影史]时引用评论家布雷松的话：“不要尝试改变，因为一切都在变化中。”他先从自己早年对电影的记忆讲起，过渡到艺术在承接历史中承担的责任，最后讲到了科技与电影相辅相成的关系。片中常常出现的哲学论述将观众带离感性的抒发，这其中仍能看到他早年作品中存在主义与马克思社会主义的影子，他对着镜子拍摄自己，将这些早年的录像资料做了一次3D的处理。步入老年的戈达尔，依然如顽童般从已知的影像中探寻未知的将来。
在电影一百多年的发展进程中，少不了艺术家们为捍卫其纯粹性而发出反对的呐喊声。就像当初有声电影淘汰无声电影，彩色片淘汰黑白片所遭致的争论一样，3D电影时代的到来自然也遭致了不少娱乐至上的谩骂。三位大师秉着对电影多年的痴迷，为被商业化侵蚀的电影探索了新的可能性。他们放眼未来，终于跳出了固有思维，将一出宣扬娱乐至死、艺术至上的作品献给了观众们。
本文首发于《看电影》周刊，转载请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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