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因为Freddie Highmore 在 The Good Doctor 中炸裂的演技,去看了他主演的 Bates Motel.

正好赶上长途旅行,我几乎是连着看了20集(一共5季,50集)。据说是希区柯克电影《惊魂记》(Psycho)的前传。 还挺好看的。讲一个青少年如何变成连环杀手的。
被算作是惊悚剧,并不真的惊悚。甚至有很多温情和怜悯,以及你能看见这残暴的背后,有多少超越一个人能承受的痛苦。
所以也没办法恨起这可怜的母亲,也无法恨起这可怜的儿子(……生活就是如此令人沮丧,恨谁最后都是虚无)。
我想讲的是,在第二十集的最后,当儿子发现自己正是杀人凶手之后想要自杀(不算剧透哦,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他是个变态杀人狂,故事讲述的是,他究竟如何变成这样的?),他妈妈说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得死;于是这个听话的儿子陷入了困境:
他要活下来保护母亲,但活下来就意味着要面对自己的残暴不堪……这怎么办呢?

于是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故事,分裂出一个象征妈妈的人格,编织了一个谎言:人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你是无辜的。

带着这个信念,他可以继续生活下去了。后来这个妈妈的人格出来杀了很多人。
这就是精神分析的基本概念:防御机制。就是面对生活中那些我们无法处理的感受之时,我们怎么办呢?我们给自己编造一个故事,或者讲述一个道理。反正要让自己活下去,保护自己,用来处理这些非常艰难的情感体验。
所以我们看不清楚真相啊。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防御有很多种。今天讲一个和这个特别相关的。在Bates Motel里面呢,儿子把自己内心里面觉得自己坏的部分投射出去,投射给他杀死的女生:并不是我想要背叛妈妈去和她好,是她要勾引我,她不是好女孩儿,我要杀掉她们,这样就好像将自己内心的坏的部分杀掉了,这样我就是个好人了。
可是杀人也是坏的。特别坏。我怎么能是坏人呢?我不能是坏人。所以这时候就有了“分裂”。我将自己的一部分分裂出来:是象征妈妈的那个人格杀掉的别人,人不是我杀的。我还是好的。
你看24个比利中,比利也是那个最无知、懦弱、单纯的角色。其他的人格都是出来保护他的。
当然在这个剧里面是很极端的情况。但其实回到日常生活中是一样的心理过程。举个例子:
我很不喜欢自己胖,于是(我偏执地)在我的想象中,别人一定会不喜欢我。你看这个过程,苛刻其实来自于我自己,但是我把它投射在别人身上。
这样呢,就从“我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感”,变成了:都是你们不接纳我。你们是坏人,而我才是受害者。我很委屈。
这个过程你以为是别人在欺负你,但其实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但如果更甚一步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内心的煎熬感乘上100倍,这个煎熬太痛苦了。因此我要将这部分恨意分裂出去,然后把它消灭掉:我会变成一个特别正义之士,我要捍卫我胖的权利,你们统统是歧视,是对我的歧视,是对我这个人的否认,是对一个群体的伤害,是社会的不公!
我要把自己内在对于自己的仇恨,投注到别人身上。然后我要杀掉这个仇恨。
这样的状态下,一个人就再也看不见原属于自己的脆弱和恶意,统统变成对于别人的恨意。于是可以扛起“正确”的高旗,将其他人都踩在脚下。我是白莲花,而你们全是污泥。我做的一切都是“堂吉诃德”,不被人理解,你们都是坏人,而只有我是孤胆英雄。
这就是“偏执”啦。你看这里面全是“自恋”有关。令人感到难过的是,它变来变去却始终在问同一个问题:我到底值不值得你喜爱?我到底是不是个好人?
分裂从来不来自于外界,全由自己的内心而起,而为了扑灭这个分裂带来的痛苦,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常想,如果有一颗小药丸,吃了就能够满足自己的一切“自恋”的需要,我的意思是,吃了就能够确定地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的、被接纳的,那么世界上就能够少很多“偏执妄想”……人类就能少很多悲剧,多很多幸福感吧。
(最后想说,我去看了Freddie Highmore这个小演员的一些访谈。他是伦敦人,标准英国口音,但是在他演的剧里面,都是纯正美国口音。演员真是敬业啊,了不起。)

贝茨旅馆 第二季Bates Motel(2014)

又名:惊魂序曲 / 贝兹汽车旅馆 / 贝兹旅馆

主演:维拉·法米加 弗莱迪·海默 麦克斯·泰瑞奥 

导演:Tucker Gates 编剧:Anthony Cipriano/Carlton Cuse/Kerry Ehrin/罗伯特·布洛克 Robert Blo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