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有两位我很喜欢的电视剧导演,一个是拍过《来自星星的你》《风之画员》《树大根深》的张太维,一个便是拍过“请回答”系列和“机智生活”系列的申元浩。从其作品数量来看,这两位导演都不算高产,但他们的名字基本上相当于“质量保证”的金字招牌。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作品都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张太维有古典情怀,《树大根深》和《风之画员》是艺术性和故事性很强的小说,其实并不好拍,但在在他的手中电视剧甚至还比小说多了不少内容,就连恋爱剧《来自星星的你》也有非常多的古典元素。申元浩则是拍摄“日常化”剧情的高手,他拍的电视剧放弃了一般故事中都必须要有的矛盾冲突,用一点一滴的琐碎日常拼凑出一幅幅感人的生活图景,而且放弃主人公光环,致力于拍群戏;再者就是喜欢先抑后扬,用闪回的方式揭露前因,从而造成“反转”的戏剧性。
看了一下两位导演的履历,竟然都是首尔大学毕业的,而且都不是科班出身,张太维大学学的是产业设计专业,申元浩学的是化学专业。据说申导演当时本来打算报考汉阳大学的电影戏剧专业,结果因为成绩太好,被老爸硬逼着报了首尔大学化学系(学霸的世界充满了无奈......)。
请回答系列充满了怀旧情绪,每一部又各有侧重:1997主要讲友情,1994主要讲爱情,1988主要讲亲情。相比之下,机智的生活系列则是以“当下”为背景,把情感范围扩大了,分别以监狱和医院为背景讲来来往往的人的故事。
这部医生的生活里,最让人羡慕的就是五个人的友情了。大学同学,进入一家医院工作,业余一起组乐队唱歌,日常一起聚餐、闲聊,每个人又各有自己专属的兴趣生活,相互独立又彼此陪伴。友情的温度消解了日常的琐碎和工作的疲惫。除了五个医生之外,老年组的交往虽然着墨不多,也算自成格局,给观众看到退休生活的一种可能性。
作为一部以医院为背景的电视剧,很难不去讨论其中关于医疗的问题。但是剧中没有紧张刺激的抢救场面,也没有关于医疗制度和医患关系的深刻探讨,每一个病人的故事都简短到近乎一带而过,这种处理方式可能会让人觉得这部剧贩卖情怀而缺乏实质。
针对这一点,申元浩导演给出过回应,他说他也读到过观众的留言说“哪儿有这样的医生”,也许剧里的故事只是一种美好的幻想,但是他的目标就是想让人们在看剧的时候想到“如果我也能和那些好人在一起”、“我也要成为这样的好人”。所以他的剧里基本上没有坏人,甚至表面上看起来像来闹事的病患家属后来发现也只是来医院寄托对女儿的思念。世界上都是好人,这就是导演的“范特西”(Fantasy)。
看剧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特鲁多医生墓志铭上的那句话:偶尔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这部剧没有讨论“治愈”的技术层面上的问题,而是从“帮助”和“安慰”的人文关怀的角度讲故事。有着“佛祖”外号的天主教徒安正源组建了一个“长腿叔叔”的公益组织,为困难的病人提供经济援助,第二季里还准备建一个“患者家属休息所”,为从地方上来首尔就医的病患家属提供一个安身之处。医院也设有社会服务部,为病人提供心理咨询和帮助。
这一季的第4集,一向冷冰冰的胸外科医生金俊菀更是贡献了新的泪点,从来不用社交软件的他为一个住院的孤儿在网上招募“陪聊”的志愿者,来缓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的孤独感。
医学的本质,是理性的技术包裹着温情的关怀,虽然我们知道电视剧和现实天差地别,但是它至少为我们展示了医学应有的温度。
不管是在人际关系,还是在医院故事里,这部剧都近乎于一种不切实际的狂想,但依然很感谢导演带来的感动,我依然期待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世界会成为这样的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