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那女孩》导演陈宏一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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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从知名广告公司「意识型态」出身的广告导演陈宏一,拍过一系列司迪麦口香糖广告、五月天MTV等,其颜色浓烈的画面与充满概念的意象构图让人印象十分深刻,更是国内外广告大奖的常胜军。从广告界跨界成功的电影导演不在少数,台湾有《医生》、《停车》导演钟孟宏,日本有影痴耳熟能详的岩井俊二,而陈宏一导演交出这部转战电影圈的作品,究竟会在影迷心中投下一颗怎样的炸弹呢?

一栋公寓、女同性恋的四种温柔缠绕 《花吃了那女孩》导演陈宏一专访

从知名广告公司「意识型态」出身的广告导演陈宏一,拍过一系列司迪麦口香糖广告、五月天MTV等,其颜色浓烈的画面与充满概念的意象构图让人印象十分深刻,更是国内外广告大奖的常胜军。从广告界跨界成功的电影导演不在少数,台湾有《医生》、《停车》导演钟孟宏,日本有影痴耳熟能详的岩井俊二,而陈宏一导演交出这部转战电影圈的作品,究竟会在影迷心中投下一颗怎样的炸弹呢?

几年前的台北电影节播放了陈宏一的首部电影作品《不爱—情歌》,零碎的情节造成部分观众中途离席,致使陈宏一深深反省了自己的创作,并成为完成《花吃了那女孩》更接近大众、好看易懂的使命。然而,这个剧本在申请辅导金之际并未获得评审青睐,值得反省的是,我们对电影应该是什 样子,似乎有了一些固定的想法,例如完整合理的故事、写实的场景等等。但是,电影应该有固定的模样或功能吗?应该遵循「说故事」的线性逻辑吗?申请辅导金的标准好坏界线是什 ?而电影,最初不就是一连串画面和声音的组合实验吗?陈宏一对於电影应该如何带出意义、让人感动,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他说:「我想让大家知道电影也可以是这样的。」

2007年底,中国沙尘暴缓缓飘洋过海进入台湾,一个个甜蜜纠缠的爱情故事,关於两个女孩在一起的四种可能的形式。此片延续导演以往视觉风格强烈的画面、以及对女性演员的喜爱,讲述四个在不同时间内发生於同一栋台北公寓的女孩爱情故事,她们都收到一个寄给「Candy Rain」的包裹,把爱情和甜美小巧的糖果在画面上温柔结合。陈宏一原本的构想相当庞大,甚至出人意料地饱含政治意义,是台湾与中国的四种可能形式,全挤在台湾这块拥挤小岛上的隐喻。

这次的电影除了极吸引人的唯美背部全裸海报,更有台湾许多独立音乐女歌手跨界献唱、偶像演员林嘉欣与王心凌的加码演出,再加上网路作家原著小说的贩卖、和品牌服饰「I Prefer」合作,可谓开启了一条不同行销通路,更足见广告导演丰富的人脉。

从广告短片到电影剧情长片,这两种形式对於陈宏一来说有什 不同?拍摄电影的目的,是快乐创作?还是背负著沉重的社会使命?陈宏一似乎可以是一个彻底摆脱八零年代新电影框架、九零年代国片低迷枷锁、甚至跳脱目前国片明显「说好故事」倾向的绝佳例子,用自己的资金,拍自己想拍的电影。

本期《放映周报》专访由红色制作摄制发行的《花吃了那女孩》导演陈宏一,畅谈从风格发想到映演发行等创作历程,以及导演本身对於电影的独特看法。



导演在拍摄广告时曾经说过,画面设计是以「概念」来构想。这部电影里有些蛮有趣的概念,譬如说匿名包裹、台北的同一栋公寓,这些概念是怎 来的?

陈宏一导演(以下简称陈):一开始拍这个片时,因为我们没有资金,要自己出钱去拍,所以工作时间就会在正常拍广告之中去找空档,因此它会是一段一段的。前一年,已经做了一部段落式的电影,这次呈现出来则想把部份特质加强,所以让这些段落有一个比较强的共通性或是主轴在里面。这一阵子,不管国内或国外都很多段落式的片子,我最喜欢的应该是奇士劳斯基的「蓝、白、红三部曲」,它有一个很完整的关联性,中间就是有蓝白红、每个角色都在另外一段不经意地出现等等的设定。那我在想,怎 样可以去突破这个东西?既有一段一段拍的限制、又要让它很关联,有些人物不能串在一起,所以才想到一个房子,刚好这个房子跟最早的概念是有一个可以解读的意义。最早的想法是,这两个女生是台湾跟中国之间的一个隐喻。台湾跟中国彼此有一些民族或是文化的同质性,可是又分隔两地,彼此又可能互相有些爱恋、有些争执,好像两个女生,感觉他们是相爱的。我觉得台湾跟中国就很像女同志一样,她们其实是有爱情在,可是在法律上却是不被允许在一起的,台湾跟中国在目前也是这种状况,虽然很多人想要让他们在一起,可是法律上还是不行。

是这个想法,发展到一个房间、四段故事,我们是租了一层公寓在那边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四种可能,就是在一起很快乐、在一起不快乐、不在一起快乐、不在一起不快乐。这几种关系本来想隐喻台湾跟中国的关系有四种可能。我觉得这四种同时都是发生在台湾这个地方,因为在台湾里面的人,并不是百分之百大家都想要统一,或是百分之百大家都想要独立。实际上这四种可能都存在於这个地方,所以想将这个状况呈现出来,所以用了一个公寓,在这个公寓里面,存在著这四种关系的四组恋人。

另外用了一个东西去让这四组人贯穿整部片,就是那个包裹。一个包裹,只要送到这个房子给一个叫「Candy Rain」的人,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并不知道,到最后第四段才揭晓。实际上这跟我们拍片的方式会有关系,每一段的发展都按照顺序环环相扣,所以在构想第四段的时候,林嘉欣扮演的邮差把这个包裹交给她在路上看到的男人,他就辗转送到这个房子,用这样的方式把它们串起来。这些都是我们在拍摄时觉得很好玩的东西,可是片子呈现出来,那些东西都是藏在里面,不见得会看得见。

最后呈现出来的好像政治讯息比较薄弱?

陈:政治化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要讲很大声,这样子才可以突显。但是我觉得那样子整个片子的气质就毁掉了。我们只希望让台湾跟中国的一些关系当作整部片子在2007年的一个环境,譬如说用了沙尘暴,因为沙尘暴是从中国大陆过来的,它会影响台湾的气候。2007年香港回归十年了,所以用了酒,这个东西是有价值的,目前香港跟中国的关系,就是用一些物件把「2007年台湾到底是甚 状况」呈现出来。



导演从明确的概念,到具体的视觉呈现,中间有许多美术、后制的部份,这方面是怎 沟通进行的?

陈:我们实际上蛮取巧的。我觉得一部电影还是蛮庞大的,要怎 让一部电影处处都很精彩,目前是我觉得比较难的部份。可是,让四分之一部电影很精彩,是我们比较可以掌握,所以我们是一段一段去执行。我们拍完这段实际上并没有想下一段会怎 样,我们只是把故事先做出来,执行之后我们会开始讨论。依据先前的经验,构思下一段这个角色应该赋予她怎 样的画面?怎 让观众看到第一段之后,得到一个怎样的情绪?再给它一个怎 样的不同视觉感受?这样一段一段做下去,我们一直在try一些不同的东西。

这样分段独立的方式,最后的呈现差别好像蛮大的,例如第一段整体来讲似乎比较写实,可是在第二段的时候,场景就非常的强烈(比如说黑白的房间、空气弹簧床),到第三段以后,又会有一些描写内心状态的镜头,而第四段感觉非常逗趣,比如演员直接转过头来对镜头说话。这也是导演实验影像的一部份吗?

陈:我觉得应该是我们都还蛮开心的,就是都想玩很多东西,我们也不care到底一部片应该被定位成怎样。我们觉得这段故事可以这样,到下一段希望变那样,一直在颠覆前面的东西。在选定故事、决定顺序的时候,就已经先把那个感觉抓出来了。

第一段〈如果南国冰封了〉是先试图去碰触女同志那种乾净的、清纯的爱情,所以希望拍出像水一样的感觉,因此会呈现生活的切片和一些细节、以及感情微妙的东西,先把观众带进去。可是,就大多数的人来看,他们觉得很没有故事、很琐碎。第一段是很暧昧感情刚刚要开始的时候,第二段就开始往前进。

第二段〈看不见攻击的城市〉这个故事就是两个人想要在一起,可是一个人步调很快、另一个人却很慢,张榕容那个角色是一个很洁癖、很怪的一个角色。所以他们在一起往前进的时候突然就不行了,於是分开。至於空间就是要反应她的状态,因此是一个绝对的黑跟白、加上一张很怪异的床,她对於自己的感情是别人无法猜透的。现在大多数的人都是觉得想怎样就怎样,很少像张榕容这个样子,所以就以那张空气弹簧床做代表。

到了第三段〈梦见相反的梦〉的时候,觉得感情应该开始胶著,所以希望拍得像酒一样,感觉是很浓烈的。

到第四段,因为已经浓烈了,接著怎 办?所以我们想拍一种很像烟火爆炸的感觉,那个感觉是「碰!」爆开的。这个故事、这个角色就已经很暴力、性格很强烈了,我们希望颜色是很浓烈的,有一些革命的气息,所以把毛泽东红卫兵、切格瓦拉的海报放进去。我们觉得这一段应该要很有革命的感觉,包含拍摄手法,它就不需要写实,她可以对镜头讲话、工作人员可以穿帮,就是都可以。工作人员扮演的那两个骂脏话的流氓妹妹也是在这个前提下产生的,实际上有很多东西是原来剧本是没有的。

所以也有很多即兴的部份?

陈:我们拍片会有一个简单的剧本,可是在每天拍完之后会跟摄影师、工作人员、副导一起讨论,演员表现跟我们设定的到底有什 差距?我们每天会修正,如果感觉到这个角色好像少了什 ,下次就想办法再加一些新的东西,隔天再去拍。应该是拍片的时候拍太快,下一个时间还没到,想著该怎 办?是不是要玩些什 ?然后就开始就玩。也有一些后来没有用到的片段,就把它放进部落格里面,实际上还是蛮多这种状况的。

导演刚才提到一开始的概念是把两个女生之间的感情作为台湾跟中国大陆之间的隐喻,可是最后呈现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包装,就是用「在一起快不快乐」这几种可能的方式区别开来,好像会引起观众去投射自己的经验或是认同,甚至去选择。可否谈谈这部份?还是这是导演原本没有预期的?

陈:其实我们原本没有预想到太多,我们原本想的就是我们要去拍一个片,我们要在2007年把这片子拍出来,然后提出这个台湾跟中国的概念,内容就用女同志的这个故事。一开始就是这样子,也没有想说要包装,但拍完之后放给一些人看,就会很自然问他们「到底你喜欢哪一段?」每个人讲法都不一样,有的人喜欢第一段、有的喜欢第三段。每个人因为他自己对电影的喜好会有不同的回答,蛮有趣的。同时每个人也会对不同的演员有不同的看法,有些看法是出乎意料的。经过讨论之后,想了一个叫做「爱情pH值」,可以突显每个人的个性和选择。两个人因为某种原因在一起,我们可以去分析不同的个性有不同的爱情pH值,可能一个是酸性的、一个是碱性的,当你们可以调和的时候就可以在一起;可是如果是偏酸性,就会产生其他的后果。用这种方式去激发观众的好奇,譬如当他做过心理测验之后,他可以去分析自己的感情、可以去电影院看这部片子,印证他跟片子里面的角色是不是有某种类似的东西。我们希望在片子之外,去产生一种有趣的活动,而不只是片子本身。



这些故事是以导演身边朋友的真实故事作为剧本的原型,也请了一个作家专门写电影小说,又特别是作为台湾跟中国之间的隐喻,这样女女之间的关系,就导演的观察跟一般的男女异性恋有什 不一样吗?

陈:我不是女同志,所以我不太完全了解。就我观察到的,第一是女女感觉起来非常美,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她们的感情是很强烈的,甚至比异性恋还要更强烈,这让我一直想要找出原因,藉著拍这部片子去了解、去认识的一些事情。拍完呈现出来,问过一些看过的人,他们觉得女女跟异性恋实际上都一样,就是爱情。所有异性恋会发生的,女女也会发生。

比较有趣的是,第三段的故事在探讨为甚 一个女生会想要离开她的女友去结婚?结婚十年后她还要回来跟她在一起,到底是什 样的原因,让她愿意再回到女女的关系?我觉得女女之间的情欲和男女之间是不同的,是男女无法呈现、无法达到的。在第三段,我们试图呈现女女的性爱,这故事是说(当然不是全部)性爱是让这个女生经历过双性的关系之后,她会选择跟前女友在一起。不只是情感上的,也包含欲望,女女可以是满足两个人的。

身为一个男性导演来拍女同志的故事,您怎 看待自己在一般观众与女同志之间的中介角色?

陈:我觉得这个很好玩,为甚 我周遭有这 多女同志?为甚 我喜欢合作的工作人员都是女生?我自己去分析,我觉得可能每个人身上都有男性跟女性的成份,而我刚好内在女性的成份还蛮大的,所以我觉得女同志很好沟通,算是朋友。我会想去拍这样的女性、这样的题材,会想看很美的女生,我觉得一般观众应该跟我一样,他们如果说内在里面有男性的成份、也有女性的成份,应该都有可能会喜欢这样的题材。

您拍的女同性恋外表也很特别,除了第三段有比较明显的T婆之分,在其他的几个段落里面,比如林嘉欣,她虽然演T,可是也是一个比较偏女性的T,或是不分,第一段和第二段也都是不分,为什 会这样安排?

陈:实际上我们在工作、在找演员的时候,就在思考为什 一对女同志一定要是一个T、另一个长头发很漂亮的?为甚 一定要这样?周遭的朋友实际上有很多对,两人都很漂亮,而且在一起。再回到最早我们对关系的定义,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当其中一个人对你释放出爱意或是关怀,另外一个人一定会接收到,不管是两个女生或者是异性恋,你自然会有爱的东西回报给他。所以我觉得那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不能对把她分成T跟婆。

讲到选角的部份,为什 后来会选择林嘉欣跟王心凌这样的组合?

陈:在前一部片,就是《结婚》那一系列的时候,有放给林嘉欣看,她就跟我们说如果以后有类似这样短片的机会可以找她合作。就是说不那 商业,可以让他们自由发挥的机会,她觉得还蛮想做的。我们拍完第二段的时候就打电话找她,说我们想要拍一对女同志,你要演个T,有三个女生都爱你,然后她一口就答应了!有了林嘉欣之后我就想说,该有什 样的人去搭配她?这个人的个性应该是很强烈,就是强酸性的。另外,我觉得观众都很想看到一些演员的不同面向,所以我们故意颠覆林嘉欣清纯美女的形象,就是把她扮成一个T。所以我们就想说,现有的偶像明星,哪些可能会有这样子的机会可以去打扮她?跟工作人员讨论时,大家就是提到王心凌,然后刚好因为一些工作人员的关系,她有在看我们拍片,因此选了王心凌跟林嘉欣。

其他角色的部份呢?比如,张榕容激情戏的那个镜头是特写,而她也是您从小就拍过的演员。

陈:张榕容接到剧本的时候,她就问我说那一场自慰戏会拍到什 程度,她要裸露到什 程度?她care的只有那一场。我说我也不知道,要看你要到什 程度,我只觉得整部片子应该要有一场戏去呈现她心里的欲望。后来因为这样,我决定不要裸露,但要很强烈,有点像王家卫的《堕落天使》,有一场戏是李嘉欣躺在床上抽菸和自慰,镜头在她的腿附近,只看见她的手在动,没有裸露,可是感觉到自己在挑逗自己的欲望,表情、肢体都要有那种感觉。她知道不裸露后就很放心。

我们还讨论到到底女同志在自慰的时候会不会叫出来,尤其是她比较像一个T,T在自慰的时候会不会叫出来?或是说,T会不会自慰?这样的问题我们问了很多人,有人说T绝对不可能自慰,因为T不太认同自己的女性器官;可是有些人又说,T还是可以自慰,还是可以有高潮,兴奋时还是会发出声音。这个问题一直被讨论,我觉得这还蛮有趣的。



魏如萱的音乐给人的印象是个很甜美的女生,为甚 会想把她塑造成一个寂寞OL的形象?

陈:因为我觉得这个角色不应该太美,她也不应该只有干练而已,她应该还是有一些奇特迷人的地方。这迷人的地方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声音,讲话的时候可以把一个小她十岁的女生吃住,所以声音很重要。魏如萱就有这样的特质,她的声音很特别、讲话很好听,之前我们常常找她做广告的配唱,她每次来就化了一个妆,但讲话又是那种娃娃音,最主要是被她声音吸引。

另外在配乐和旁白的部份,都请了相当知名的独立音乐圈女歌手,旁白甚至请了陈绮贞。音乐这部份,导演想要追求什 样的气氛或是感觉?

陈:我觉得应该就是很爱玩。电影是一个视觉跟听觉综合,就过去的理论,听觉这部份实际上可以独立,我在思考的是如何让音乐变成一个很独立的、又可以让你玩味的东西,所以我在音乐就下很多功夫。这又要回到我上一部片子《不爱—情歌》,那是六段故事,我一直想把做唱片的方式转化成一个电影,因为唱片有所谓概念式唱片,用几条歌去串成一个概念。我想电影也可以这样做,用几个短片串成一个概念,然后用这几个短片跟概念唱片结合。《不爱—情歌》是一部这样的电影,但一般观众会觉得这跟他们理解的电影很不同,所以在《花吃了那女孩》这部片里我要再去证明一些事情,即如何把这样的概念包装得再商业一点点,可以让大众觉得电影实际上也可以是这样,就是故事跟音乐结合。所以,每一段会有一首歌,但是到第四个故事〈像花吃了那女孩〉时一首歌已经没办法代表那种爆炸的感觉,才用了大概七八首中港台不同乐手的音乐放到这里面。



您刚才提到放映给其他观众看的时候,有些观众会觉得不像电影?这部电影虽然是长片,可是它其实也是四个短片的组合。这和导演之前的MV、广告经验,然后跨界到拍电影有关吗?比较大的差别是在哪里?是说故事吗?

陈:我觉得之前拍广告跟MV银幕就是这 大,可是电影出来是那~ 大,这个是很不一样的。譬如说我们后来在做后制的时候,在银幕上看到很多穿帮,但是平常在这 小的萤幕里面是看不到的,在大银幕却都看得一清二楚,我觉得这是很大的不一样。可是,拍摄过程是一样的;在内容上,我觉得电影说故事真的不是很重要。我觉得电影是怎 样去打动看的人内心的东西,你要有什 样的故事、什 样的安排让观众进去看了之后,可以碰触最内在的一些东西,我觉得这个是最难的。如果是说故事,我觉得很简单,可是看完就没了。

我想让大家看到电影也可以是这样,当然说故事还是很重要,但那是要你拉进电影的,我想做的是在声音上、剪接上、视觉上,这样拼凑是不是跟平常看电视的经验不太一样?我觉得如果达到这一点就还不错。

在台湾的市场和环境之下拍片、加上观众对国片的既定印象,您有面临很多困难吗?

陈:我不知道,因为我就是自己出资。另外,其实我们一直不循著正常的方式去做。我们原本也想说,拍完就是找人家看,有机会就上片,可是真的碰到很多的钉子,最后我们就自己发。我们现在做的很多行销方式,都不是一般发行公司会做的。比如说,办音乐会、摄影展,搞什 爱情ph值、在You Tube上放预告片,都不是一般的方式。

我觉得拍这部片没有什 困难,是拍完之后才有很多困难。片子拍完之后才发现,我们之前有一些东西没有搞得很清楚,所以产生了一些后遗症。比如说发行的时候,因为我们对电影圈不熟,所以也碰到了很多陷阱、浪费了很多时间。

上一部片《不爱—情歌》,因为是在台北电影节,我想观众应该有一定的接受度,可是实际上大家对於一些比较实验的东西、比较个人的、比较不讲故事的,有部份的观众是不能接受的。后来才拍了这部片想去解决这个问题。我希望能拍一部片,让所有的人坐在观众席里面,可以从头看到尾,就是这个使命让我完成了这部片子。虽然那个故事还是有些复杂,可是怎 样在二十几分钟里面,把一个故事用还算有点风格的方式讲清楚,然后让人看得蛮开心的,不会觉得沉闷。

您本来跟电影圈比较有距离,现在进入电影圈之后,对於台湾电影圈目前的状况有什 看法吗?

陈:我觉得为甚 会自己出钱拍……。广告训练让我们很容易掌控资金,有多少钱就用这些钱在时间内拍完,所以虽然我们自己出钱,可是并没有到负债。我觉得台湾电影像是个圈圈吧,还蛮封闭的,譬如说我曾经去投辅导金,然后面谈的时候自我介绍,那些评审就说他们听过我的名字。他们问我:你知道为甚 广告导演都拍不好电影吗?他们认为广告导演是没办法把电影拍好的。还问说:你有什 方式可以去拍电影?我说我觉得影像创作是训练你利用工具让观众想看,而广告跟MV是一个很好的工具。可是很不幸就是,他们不认同广告导演可以拍电影,所以就没有拿到辅导金。

一个片子一定要做到一个程度才可能有一定的票房,或者是几十万几百万人会去看。平常一支MV一定要吸引到几万人,可是你一部电影,票房好的话,可能一两万人,或者更少。电影有一两万张票就已经算是很好的票房(笑)。我也想自己证明一下,我有没有能力拍好一部电影。可是,现在好像越来越多不一样的人开始在拍电影,像周杰伦,也有好几个广告导演也拍了电影,像钟孟宏。我觉得这会让台湾的电影有越来越不一样的面向。



已经有下一部片子的拍片计画了吗?

陈:因为这部片是讲台湾跟中国,下一部片我想处理台湾未来会怎 样(笑)。虽然目前都是想法而已,但已经在弄剧本,有四个女生,其中一个贯穿另外三个,另外三个是代表未来。一个是对未来没有希望、一个是对未来充满希望、一个是对未来不知道怎 办,就这样原地徘徊,不过这四个女生就不限於是同性恋,她们可能是异性恋。因为我还是觉得女生很美,还是想谈女生,还有真实故事那种很真实的、活生生的题材是。这样的模式我还想延续下去,所以我找了一样是真人真事,找了四个女生,我要谈她们的未来。

最后,请导演推荐放映周报的读者一个非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不可的理由。

陈:女生的话,应该从小到大多少都会接触过女女的,不管你看过、接触过,周遭的朋友应该都会有女女的经验。如果想对这个有深刻的接触的话,你可以来看。对男生的话,你想看美女的话,就可以来看,想看美女都应该来看这部片!


(完)

花吃了那女孩(2008)

又名:爱情糖果雨 / Candy Rain

上映日期:2008-03-18(中国香港电影节) / 2008-09-12(中国台湾)片长:106分钟

主演:陈泱瑾 辛乐儿 张榕容 魏如萱 吴立琪 高伊玲 莫子仪 林嘉 

导演:陈宏一 编剧:陈宏一 Hung-i Chen/林宴如/A.D L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