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自然感知被日常经验堵塞了,人类才寻求“现代兴奋剂”的帮助,以此重新获得超然的体验。这就如同加速社会的“996”工作机制,带来的是健身、养生等现代消费活动的博兴。当人已经无法从水或茶中品尝到味道,转向酒和咖啡是必然的。迷幻药也是同样的道理,它为迟钝的感官带来以此短暂的复兴,为乏味的日常生活带来即逝的新生机。
任何“现代兴奋剂”都只能维持短时间的效果,然后是更加钝化的感官,更加无聊的日常生活。于是再一次投入兴奋中,再一次磨钝感知能力,如此周而复始。上瘾除了“现代兴奋剂”自身具有的效用,还在于人心理上的依赖:即刻的满足。可以说,“现代兴奋剂”建立在对未来的预支上,譬如咖啡的提神是对未来精力的提前挪用,其后是更加沉重的疲惫。
欲望的即刻满足,是现代人自我创造的原罪。无节制消费的博兴正是建立在时间的凝缩上:网络让购物能在瞬间完成,省去了奔往线下花费的时间和经历;在线支付,让物品假性地瞬间到手……“现代兴奋剂”抹平了时间的长度,遁入时间的纵深之中:只要欲望在当下得到满足即可,我不管未来如何。其结果是,欲望越来越强盛,越来越难以被满足。
达到极致,唯有两种方式可以解脱这种困境:自杀,解放尸体般僵化的肉身;遁入空门,借助宗教净化麻木的肉体。我们能在音乐家身上找到这两类典型:科特·柯本,吸毒过量导致自杀; 莱昂纳德·科恩,最终归隐佛门(可看《[玛丽安和莱昂纳德:情话]》)。这类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过糜烂的生活:酗酒、吸毒和无节制的性;这是对生命的提前消耗。
是时候重新倡导一种节制的生活,克制对“现代兴奋剂”的依赖(尼古丁、咖啡因……)。重新激活被日常经验钝化的感官,体验日常生活复杂的肌理。大卫·林奇给出了范本:他的艺术并非嗑药的结果,而是源自超绝静坐。与迷幻药一样,冥想同样带人进入超然的体验,回归生命本初。这就像“喝纯水自醉”,并非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为何要喝酒呢?

一路顺疯:迷幻趣事Have a Good Trip: Adventures in Psychedelics(2020)

又名:一路顺疯:迷幻历奇(港) / 一路顺风:迷幻之旅(台)

上映日期:2020-05-11(美国)片长:85分钟

主演:马特·贝瑟 刘易斯·布莱克 安东尼·鲍代恩 罗伯·考德瑞  

导演:唐尼克·加里 编剧:唐尼克·加里 Donick C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