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司藤》的过程充满矛盾:一方面,外星生物的妖化形态,使司藤(妖)与悬门(人)之间的新仇旧恨多了份传奇色彩;另一方面,由景甜与张彬彬组成的“曾姑奶奶”搭配现代小伙的忘年交,加上置景上的去厚重化,又多了些廉价感。

古有青城山下白素贞,今有苍城山间景司藤。不是英雄救美,而是妖精姐姐复活人类小伙,《司藤》在虚构的过往中,满足的仅仅是观众的猎奇心,至于架空的世界与历史的回溯,并不是其致力的范畴。

都说建国后不能成精,而《二代妖精之今生有幸》《怪物先生》等电影作品打破了这一不成文规定。拿刘亦菲、冯绍峰饰演的《二代妖精之今生有幸》来说,两大明星所构建的爱情幻想,郭京飞、李光洁承包的段子金句,讽刺官僚的情节设定,让虚构与现实好远又好近。

然而《司藤》的重点则放在奇幻色彩与情爱冒险的融合上,把社会结构架空进奇幻世界。凭借景甜“拽姐”的形象、轻松刺激的情节、跌宕起伏的人物冲突,《司藤》保证了娱乐性和可看性,可惜在年代性与现实社会的对应上,没有太多发散,其实质还是一部女强男弱的奇幻爱情剧。

景甜饰演的司藤,看似“酷炫拽”高冷范儿,实则刀子嘴豆腐心。在决定到底要不要告诉小瓦房师傅其徒弟的死讯时,一句“我怕他哭”,坚硬外壳下的柔软便显露出来。而且关于司藤双重身份的描绘,类似《七龙珠》里比克和天神的关系。善恶美丑由此分开,至于其中的纠葛,等着之后的剧情悉数呈现。

在交代司藤民国时期的恩怨时,本剧用两个戏中戏的文本——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和戏曲《白蛇传》——加以描述。张忠良、素芬的纠葛,对应司藤与“负心汉”的感情;而司藤/白素贞、丘山/法海、“负心汉”/许仙,又多了一份神话解构:另一个司藤/小青,借姐妹之名与“负心汉”成婚。

至于张彬彬饰演的秦放,他与司藤对荧幕CP在性格塑造上还算成功。然而秦放转变(归顺司藤)得过于生硬,为其出谋划策的动机亦没有说服力。(主要是人物背景没有交代清楚的缘故)

好在司藤身份的双重性,促进了二人的化学反应。比如司藤是民国妖怪,衣着旗袍,言辞文雅,时不时还有点小傲娇。开场枝藤戳中秦放胸口的细节,可以看作是女性以类似男性阳具的物件,完成与男性的交配,并孕育新的生命(使秦放复活)。这一性别功用上的倒错,让《司藤》成为一部有新意,且适于文本解读的作品。

说完优点,再来聊聊本剧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观众无法通过妖精,完成历史回溯,甚至是简单的回眸。场景是由旗袍美人、黄包车夫所构建的十里洋场,而人物关系仅仅是氏族恩怨,至于对官僚、科层等社会结构,未能涉及。悬门是超脱于现实社会的存在,是时代下的隐居世界,而回顾历史的大门也就此关闭。

《司藤》的拍摄地是云南香格里拉,这种对于藏地文化的呈现较为表象、碎片化。有点像丁真之于万玛才旦,前者是藏地元素,后者才是文化凸显。而这一开场的选景,恰恰表明,剧中的恩怨全部浮于表面,至于那个年代我们仍未可知。

建国后能成精,架空也使穿越成为可能(妖精不死,并于现世复苏),那么如何把现实社会中的问题乃至时代发展的脉络,融入奇幻故事之中呢?对此,国剧依旧任重道远。


司藤(2021)

又名:半妖司藤 / Rattan

主演:景甜 张彬彬 李沐宸 张亦驰 吴俊余 金泽灏 邵峰 潘一祎  

导演:李木戈 编剧:汪洪/李旻

司藤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