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一部优秀的电视剧,应该像一本好书,让人越读越上瘾,且回味无穷。透过荧屏这个棱镜,让观众读懂一个特定社会的方方面面,或者一批特定人群的生活百态。Jeeves and Wooster就是这样一部我称之为“优秀”的电视剧。

除了个别语速暴快或者信息量太大的地方需要pause&replay之外,整部电视剧非常轻松,可以嗑瓜子笃悠悠地当做肥皂剧来观赏。

从剧中看来,Jeeves其实是兼管家、男仆、助理于一体的职业存在——Valet。Jeeves看上去真的好忙。你们看,当他的老板Wooster有事找他商量时,他有哪一次不在一边忙活着整理衣柜、擦拭玻璃杯之类的事,一边分出神专心地听着Wooster那些喋喋不休的倾吐?

都说看罢此剧的观众都会有圈养一个Jeeves的冲动——是呀,他穿着得体,彬彬有礼,像个魔法师一样每天准时来临;不差毫秒地为你送来加了奶和糖的咖啡;一言不发地为你收拾练习高尔夫球而产生的一地碎瓷片;当你心情不好把他当做垃圾桶来吐槽,他默默听着应着,从不发脾气。更绝的是,他的头脑就像一个大英博物馆,自带维基百科随时供你检索信息,情商和智商同样高,在价值观允许的范围内对你有求必应,一切麻烦交到他的手里必定能迎刃而解。这样的仆从简直太完美了!

让人无限神往的Jeeves,是英国源远流长的Valet文化的一个缩影。Valet是存在于底层大众与贵族之间的一个阶层,多半几代人都被贵族雇佣,有一些嫡传的特质。Jeeves对自己曾做过界定,说他与底层大众仅是“点头之交”。Jeeves的家族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显然并非贵族。他受过一定的教育,是Ganymede俱乐部的高级会员。Ganymede这种“绅士的私人绅士”俱乐部承担社交功能,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凭资历晋级会员等级,让Valet共享雇主的信息。这样就形成了稳定的类似于“职业工会”的组织,里面爆出的内幕,连霸气强悍的伯爵政客Spode也相当忌惮。

Valet 这种职业又相当稳定,只要别犯错误,讨得雇主欢心,一般是“一朝雇佣,终身持有”的。综上,Valet这一群体就成了绅士文化的附属物,他们本身也被可以称作“绅士”。

回到开头我讲的,Jeeves and Wooster让我欲罢不能,我所着迷的就是“绅士”文化。剧所讲述的主体是绅士,通过发生在男主角Wooster身上的一连串有趣的小故事串起来:

Bertie Wooster是一个相当傻缺、无时无刻不在范二的公子哥儿,享有相当丰厚的家产,不愁吃穿,总是被他的那些姑姑们强加各种败坏人品的任务(其中尤其以蛮横强势的“侄子杀手”Auntie Agatha最恐怖),而Wooster又是个托不住的主,每每搞砸,然后靠着他身边的那位无所不能的男仆Jeeves的帮助,顺利地从各种困境中脱逃。然后一切回归原样。每集结尾,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调侃,或者轻松地哼着民谣小调,留给观众一对西装翩翩的潇洒背影。

除了追求美丽的女士,贵族公子哥儿真是无事可忙了。看罢此剧,我怀疑编剧有反女性主义的倾向,因为剧中的小姐们,个个养尊处优、势力自私、甚至见异思迁,几乎无一讨人喜欢。而如蜜蜂环绕花朵一样追逐着她们的绅士,比如一个更比一个2的"Gussie" Fink-Nottle, Tuppy, Bingo Little等等倒是要单纯许多。绅士们的目的很无害,仅是要无中生有出一些男性魅力,来吸引小姐们,因为美女资源奇缺,所以往往衍生出一些摩擦。这时候我们的Wooster闪亮登场,发挥绅士精神,可是他的一腔热心肠因为手段的不合理,反而帮了倒忙,搅出一个又一个僵局。绅士追逐爱情的故事有时候如同莎士比亚的喜剧,又有些时候演变成希腊式悲剧。哄闹之后,事情总是向着好的地方来发展。谁能不渴望真心的爱呢?

可是Bertie仿佛是爱情绝缘体。奉姑妈之命,他与剧中多位女士订过婚,却总是化为一场空,订婚取消,口碑暴跌,人人避开他唯恐不及。“这都怪Bertie。”“是的,全是他的错。”

好在Bertie神经大条,有一颗打不死踩不扁的小强一样强壮的心,承受能力超级顽强,挥挥手驱散乌云,生活总是很轻松,下一次度假更值得期待,下一杯咖啡会有更好的风味,生活对于他,是无比值得去消遣的。更好在,他还有一心一意只为他的Jeeves。

其实比起Jeeves,我更想圈养一个Bertie,他就如同一片阳光和一抹清风,还是治愈系的,他的冒失和傻气,他的热心单纯,都惹人怜爱。他是个真正的绅士——从不愿意拒绝女士的邀请让她们难堪,从来都准备为友人来个赴汤蹈火两肋插刀。更何况,各式剪裁优雅的三件套西装轮着穿,衬衣雪白,戴着领结的Wooster少爷实在是帅气啊!

虽然伴随着一些犀利的吐槽和讽刺,此剧的格调是阳光的,美好的。美好是什么?是心里的一块死寂的地方复苏,是泥土地长出绿草,枝头结出鲜果。美好就是一份热爱生活的情怀。

——这篇评写于第三季看完的时候,所以就贴在第三季的评价里吧。

万能管家 第三季Jeeves and Wooster(1992)

主演:Stephen Fry Hugh Laurie 

导演:费迪南德·费尔法克斯 编剧:克里夫·埃克斯顿 Clive Ex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