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作为课堂内容,我应该不会自己去挖一部来自美国的反恐电影来看。实在因为,我不想面对的问题很多,人性的伟大与丑恶正是其中的一大命题。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将911之后的反思大片《人生访客》《反恐疑云》《世贸中心》《从心开始》等等都看过,我也就没立场评论这部《叛国者》究竟有多么的乏善可陈,又或是多么的与众不同。我只能说一点点,一点点关于片子外的人事物。
有一个场景,牢狱头目对Omar放狠话:“愿为我杀人的这里有50多个!”但Carter望向头目口中愿意为他卖命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那愿为你死的有多少个?”于是,我被怔住了,头目也被怔住了。
的确,头目并不是这些小兵们的信仰,有什么非为他死不可的理由?
再有一个场景,无论是有名有姓的Omar恐怖分子,Don Cheadle探员,Carter上司,主角Samir,还是很多很多镜头之内的极端分子、恐怖分子,都朝着自己的信仰,浩浩荡荡地向前冲。不管前面是枪弹雨林,还是鲜花烂漫,都义无反顾。
于是,我很好奇也很困惑,是不是有了信仰,真的什么都不怕,包括死?
是不是信仰一旦确立,自己都不敢去怀疑?因为背后承载的太多肯定与否定的较量、信任与背叛的拉扯,那么多繁复反复才确立的信仰,需要每天每天的巩固,相信上帝、相信真主、相信正义、相信一切要去相信的,这是不是也有点像吸毒一样会上瘾?或是像Carter对Samir所说的,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走到今天这步,如果你现在放弃,那么那些因为我们而白白送命的人们,他们的死有什么价值呢?这是怎样的一个滚雪球运动:一旦沾染上血,就不得不秉持着“让死的人死得其所”这样的新年,反而让更多的生命参与这场祭奠?
接着是,当被告知“They used us for our faith”,换作是你,你愿意接受吗?你愿意相信是自己的选择错误,是自己太过坚持的信仰,而招致无辜生命的丧生,而招致自己同伴的背叛吗?难道不是将责任都推向背叛者,更能让你轻松地面对整场博弈的缺口吗?所以,我从来不认为Omar在电影末尾的死,是顿悟自己信仰被利用后的赎罪。那是他用生命捍卫的信仰,虽然曾经也在夜深人静时有过颤抖,但不会因为Smair的两三句话就扔到一边形同垃圾。他最后的激动、最后的眼泪,只是因为自己深信的兄弟“背叛”了自己,而且是彻彻底底的从头开始的“背叛”。
但背叛他的那个人,Samir,是真心想拯救Omar于不被信仰利用,也想让死咬着他不放的探员Don Cheadle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他谁都不能讲。甚至,当唯一知道他身份的Clayton被Omar射杀时,他也一句话都不能说。再多的汹涌澎湃,都只能默默地腐烂在心腹里,只因他还有漫漫长路去瞻仰他的信仰。只是,当他拥有一句“This country owes you a huge debt……You’re a hero”时,我真没看出他为此而有多骄傲自豪。他只是做了他必须做的,而不是他想做的。这何尝不是一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