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在电影《Fireproof》的文本基础上,对于爱在不被相信的情况下进行分类和逻辑推进的讨论。物爱本身只在满足工具性的需求,沟通的失败导致爱人关系的失败,在表演剧场中的爱被刻意略过。在人际传播范畴内,以实践对关系进行重构,最终会建立一种超越关系的两人的理念。

【关键词】 爱 关系失败 情感重构

理念世界里的爱情总如童话故事的结尾,而世间的现实将这个符号的迷惘和多元性揭之于众。爱作为无形的非物质难以被固化锁定,作为抽象的概念难以被清晰界定,作为关系难以在无风无浪的孜孜安宁中终身止静。爱存在于人际之间,机械地去分解,它也是相遇、发展、沟通、保持的人际传播的建构过程。
爱的需求和爱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古希腊的解读将雌雄同体(Androgenus)视做神赐予的一个初始,一生的寻找就是为了和那被无情劈开的另一半再次结合。《Fireproof》 电影场景中,晨曦被十字架的支柱分成四份,以柔和的角度撒播在人的身、心、理智和意念中。这是西方宗教、文化赋予的“爱”的境界,“上帝就是爱” ,唯有信仰才能体验“爱”的无私,进入三位一体的世界“才能让我们的 爱与上帝——大爱本身——有一种真正的相似。”
而现实的两个人之间,信仰之外,当爱的实践设置在现实的框架中,笔者相信必须也是成立的。在信仰产生之前,人也被归入了爱的体验。有如在但丁描写的“炼狱”中的非信者,因高尚和信念,会被拉升到“天堂”。
“Fireproof doesn’t mean that a fire will never come. But that when it comes, you’ll be able to withstand it. ” 所谓天将降爱于是人,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爱从来是一个波动的过程,需要经营和考验,关系的构建中正是因为有了碰撞距离才更近,正是在冲突的反作用力中聚拢。
在人类的团体活动中,不论初始有多少人,总会逐渐形成两人一组互动模式,所谓的“两人为主”。 在这样的配对中,爱是纽带结,是大多数人社会存在的基础。而这条无形的红线在关系中会被削弱,自身会退色,如果不能得到浇灌和成长就会萎靡。在只有两个人的家庭里,家庭生命理论的四个阶段会以更快和艰难的方式推进。在曲线达到了瓶颈的那刻,爱失意了且参与者主动地不予相信。此时,两个人的态度和行为将决定沟通的发展,滞胀、僵化或者巩固为新的热情。

求“需”的“物”爱,不需被相信

作为一个传播者,自己是具有稳定性的,身份和标签。在爱的关系中,有没有认清自己的“爱的风格”?必有一种阶段性的感知风格是自己的专属。 在面对这种强烈的情感波动时,过分的情绪会让人冲昏头脑。欲望的强烈可能是物化的,这种物将“爱”封蜡于股掌之间,却只是物理层面的占有欲。单向的输出和表达,没有一个反观的瞬间。赞颂“你在镜子里的反射是最美的诗篇,但是这么快就消失。” 原因却是镜子里没有自己,物欲使自己成为没有付出的局外人,而不是参与的传播者。
有人说,“我把人看得越透,就越喜欢动物。”这种消极的方式必然与真爱殊途。关系不是自然而然出现的,而是在传播中被创造和维持的。 面对一块木头,在没有反馈中,自己会烦躁和麻木,因为它不能和自己一起创造意义,动物也是如此,一条陪伴的爱犬却不能回复一句问候,当我们呼唤它的名字,对其而言,只是一个代码。输入指令,生理的循环弧做出反射。对待物的热情难以持久,因为那不是互动的爱,只是人心空缺的填补。只有人,在符号互动中,经过一段时间的相知,会逐渐形成对某些属于和行动的共享意义。
也不能说同爱人的连结方式就能跳出工具化的阴霾。柏拉图对情人和爱人的区分,在既定的两人关系中,就会漂浮不定。即使”We were in love at that time.”从真爱情中堕落成为的物爱,在两人的认同中拨去了本质和理想化的认同,留下的只有物质性和形式上的认同。 两人的关系只因为转移成本过高而勉强苟且。需求之爱中,我们从自我需要的角度去看爱的对象,正如口渴的人看厨房的水龙头。需求之爱如同需求之乐,随着需要的消失而消失。
投靠了物的世界,也许是因为,在此生中,除了匮乏,没有发现一样是永久的事务, 这是悲观末日论者。“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意中有真。

爱怎么了?是什么让她开始破碎

曾经也有过美好,牵手和终生的承诺。而婚姻带来角色的转变。我们的身份多了许多纬度。主观上对自己的认定与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社会呈现上,原本的职责没有任何能够减免;关系层面上,多了一个港湾,但八卦的四邻同事必须花时间去理出头绪。在蜜月期,一切都因为有热情而动力十足,爱作为火车头能够带动一切。而渐渐地发现自己人格分裂了,社会存在和个人存在之间难以达到平衡。父母、工作、持家、梦想等等的压力将人撕开。当妻子将镶钻的婚戒从指上拨去,一切潜伏的冲突一并爆发。
“I think you would do the grocery. Why it’s me every time?”争执中,双方抛出了自己的假定。但期望被直接地回拒,声频抬高、眉毛上扬、牙关张大,对于期望的破坏还带上了许多副力的协助,行为就被判为负面。 行为的激化扩张了冲突,被击到墙上的妻子产生无比的恐惧,阴影在心里扎根。
“He/ She is thinking our marriage is fine for the most of the time.”礼貌理论每天都在为了保住面子设计信息。问好和早餐,失去的情感的搅拌,真爱间不应横亘的礼貌面具只能将祸根越埋越深。当习惯变成了程式化的礼貌,双方都开始懒于推测对方的心情,没有了好奇,失掉了激动,更不愿通过沟通来确认自己的假想。两人之间隔起了交流的屏障,乱遮眼时,不确定性在关系中不断抬头。虽然丈夫抱怨时能将妻子的痛哭流涕猜测得一清二楚,但对于有关两人关系的体验部分,隔绝使一切都不确定,即使曾经不是这样,在积累和繁复中,双方已经相互不予信任。从对方那里收到的感情信息为零,在想开口时却被叱喝和冷眼叫停,不确定性成为下降的螺旋,带出了深深的不安全感。
”It’s respect. That’s the issue.”曾经的真情会让人主动从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但在如今不稳定和粗糙的关系中,双方在二元的归因中随兴而行。特殊的爱人关系中,却有如常人,我将错责全归于你,将改变冠在对方的头上。但不论如何自圆其说,在你的行为与对此所作的解释之间并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 在愤恨的壁垒下,失去了理智、填平了互动的沟渠。

对不起,但我就是不相信你的爱

“She is giving me nothing. None of these means anything to her.” 会痛苦,会难以支持,因为固执的不相信,不仅仅是自己的一份薪水,在情感上主动的投入带来的只有“零”的回报。交换原则 的打破,成本和回报的不对等,特别是感情的追逐,伤透人心。不过,自己也真的懂得了爱吗?“You cannot love her when you don’t know what love is.”在自己没有拥有的事物上,不能说自己付出了,似乎也不能对回报有所苛求。
人际间的互动,犹如在舞台上的表演,参与互动者好像是舞台上的演员,依照着一定的脚本演出。 这场时刻上演的演出不需要门票,因为每一言谈举止背后“有目的的作祟”。爱人之间的本最坦荡消失殆尽。”You are not thinking I am buying this nice guy routine. You are not getting one more dine than you deserve.”所以当一方改变和努力时,想打破信任的死灰已如此困难。演戏的本领,让片面的受众翻之白眼,用沉默回答——“我不相信!”
为什么“She’s just ignored anything I have done“?因为妻子在伤口中已经认定了,这段感情已经粉身碎骨。在年月的积累和如死亡般的争吵中,她画出了拒斥范围,而误解的深入矛盾的升级,这拒斥范围更加向四周蔓延。起码一时兴起的示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心亡了,什么都只做忘了的省略。只是累积数十天连续的“诡异”,这段日子,丈夫在传递的信息与曾经大相径庭,妻子反而疑惑,不安,充斥的不幸任感将其原有的立场如“回力飞镖” 反而更被加强,刻意的交流封闭在四周堵起了排斥的墙壁。
人对爱和行为的最佳容忍程度是不同的。 在爱的平复缓和中,双方的接受力也有区别。人之间的差异,性别间对情感的辨析的程度,“让我,就是不相信你的爱。”那只是一场上演的剧目,赤裸裸的欺骗里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说话人并不是想听者提供信息,而是给他“演戏”。主要的时间花在“作秀”。这种戏剧性并不是以对感情或者自发的意图的装腔作势的表现为基础的。

哎,爱!我拿什么拯救你

艾沃瑞尔说:从没想过,爱是可以选择的,理性地培养。情感并不是预先被包装为积极的或者消极的,人们是按照自身的社会建构来为情感定性的。 有否哪一个瞬间相信过爱的理性选择?爱意传播理论本身由于生理的基础变得指向性如此明确。或者是否相信过其中的哪一场表演?”Don’t just follow your heart cause it will be deceived. You need to lead my heart.”当《黑天鹅》的女主角最后落池而死,她在鲜血中终于惊醒。所扮演的黑暗,其实渐渐地走出了心底的讴窝。舞台上,自己封沉的内在被重新唤醒。爱情使男人真正想要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具体的女人;爱者渴望的是爱的对象本身,而不是她能给予的快乐。 所扮演的,可能从选择变成习惯,从习惯变成真实,而这份真实是差点逝去的记忆。自我选择性地理智呈现,能够用来拯救和挽回。
“Our words often reflect the condition of our heart. It’s better to hold your tongue than to say something you will regret.”情感是内化的,而语言是外露的。语言本身承载着感情 在直白的语言刀刃中,受伤的心在语言的抚慰下能够舒缓。爱人传达的讯息包含着内容(content)和情谊(relationship)两个层面。 这套惟有两人享有的解码系统(relational coding)能否复苏?语言将语义和语用的先设同时传达给爱人,改变的是话语体系外更大的爱情意识形态。
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的意义有赖于它的实际运用,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语言包含着一定的规则,因此它实际上是一种语言游戏。在超越语言边界之外的方式就是一种更具说服力的暗示。语调和说话的节奏放慢、冷静,真诚之中,淌泪之中的副语言;眼神一瞬心碎、嘴角一丝无奈的非语言;身势语言中实践的动作和肢体触碰;通过礼物的语言表达悔改和祝福……这些交流工具的融汇,每一天的坚持,直到她事实上躲在床头落泪,不论是被感动还是自责。
“Listen to her. Study her again. College degree to doctoral degree.”行为部分地是有意图引起的,而意图是各种态度的复合产物。 行动的激励将会比言语和表达更加有效,取决于个人的态度,也取决于自己所推断的别人对该行为的看法。 从学习爱人的生活中调节适应自己的新生活方式,“根据对方的行动调整自己的传播行为。” 有意去模仿对方行为,在行为体距的拉进中“聚合”。 爱不是不可改变,但却是在尽可能的范围里去适应。相信自己能够建立新的习惯,也相信对方对自己的学习能够在行动中也作出改善。在互动同步中,再次重塑期望行动间的有来有往模式。
家庭里的关系原来是一场依恋。最初的避免式只是希望能够得到苟且的安宁。而态度的转变,让这种“恋”回到了情感。当爱情的闸门再次打开时,真正意义上的对话开启。双方行走于“自我”与“他人”之间的这条“狭窄的隆脊”上。 正因为狭窄,反而两人靠得更紧了。

一抹笑中,还是会“不相信”

也许有时候,发现被拯救的爱也不被认可,但这种佯装背后隐藏的是更加深刻的事实。在相望的目光之交里,能够懂得。
“You know where you are going?”一个问句再次提出了信仰,也许它有启示的作用,但宗教并不是所有情感的最终归属地。一切情感的真谛我们将之归于人,且对人而言,高度凝结在As a whole的“精神实在”。这样的关系其实不在言语之中,在现时中、不在经验中,在感悟中。“最神圣的虚妄乃为偶像;最高尚的伪善情操即是堕落。理念既不屈居在我们身内,也不君临与我们头上;他们活跃于人之间,亲近人,毗邻人。 ”
不相信,正是因为真正的“相信。”若将信赖投放在关系的某一个现形,割裂了全的感悟。像思考一棵树,却仅仅抓住了枝干。不刻意地用言语去规整和约束,但相信它的存在。人之双重世界归因于其双重对待世界的态度。世界上本没有名字,面对你,我终于能够找到那最让我怦然心动的瞬间。
那就是“我-你”关系在所谓的“不相信”,实质地超越“相信”的重构。柏拉图说,从只爱一个美形体开始,凭这一个美形体孕育美妙的道理。学会了解,此一形体的美于一切其他的美的形体是贯通的。想通了,会看见一种奇妙无比的美。则当一个关系被重构,循序渐进地,自己的心灵世界都会被颠覆。爱情是由分求合的企图,人类本是浑然一体,被剖分成两片,分是一种惩罚,一种疾病,求合是要回到原始的整一和健康。当一身红色的灵魂献出了漫溢的怀抱和象征关系泰始的臻吻,我们也能理解,这时候相信与不相信之说,在瞬间至大至高的两人的关系面前,业已不再重要。





【参考文献】
《人类传播理论》(第九版),斯蒂芬-里特约翰等,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
《人际传播:多元视角之下》,莱斯利.A.巴克斯特等,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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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种爱》,C.s.路易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我与你》,马丁-布伯
《话语分析:传播研究的新路径》,胡春阳,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
《柏拉图文艺对话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人际沟通论》,唐-库什曼等,知识出版社,1988
《沟通交际学》,鲁曙明,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第二版),理查德-韦瑟特登,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Human Communication》(International Edition), Mc Graw hill, 2002

消防员Fireproof(2008)

又名:抢救爱情40天

上映日期:2008-09-26(美国)片长:122分钟

主演:柯克·卡梅隆 艾琳·贝西亚 Ken Bevel Stephe 

导演:埃里克斯·肯德里克 编剧:埃里克斯·肯德里克 Alex Kendrick/斯蒂芬·肯德里克 Stephen Kendrick

消防员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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