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部电影在是好几年前了,当时就隐约看出了一种“大恐怖”,但总觉得似乎无法诉诸文字。近来在豆瓣找了找,发现这部影片评分很低,影评很少,说的也不清不楚很是朦胧,觉得有些可惜了这部电影,想想还是写点自己的感想,或许能帮助更多人理解这部注定只有极少数人才能领会的神作。
首先,我觉得这部电影的主题其实就是一个“鬼”字,什么影射社会迫害,男主被逼性格扭曲等等,个人认为是过度解读了。看电影不要想太多更不要老想着跳出戏外去做“观察者”,融入剧情,剧中是什么就是什么,或许会更容易理解。
林正英电影里(好像是灵幻先生)提过一句:鬼,集死、臭、霉、毒……等十八黑于一身,跟鬼相处(原片里是告诫一个养鬼的术士)必然受到影响,运势衰落等等。民间亦有见鬼者时运低,撞鬼者纵然不死事后也大病一场之类的传说。
《变羊记》的故事,我觉得正是根据这些说法发展下来的。
影片一开始,那个时运极低,几乎要自杀的老伯,遇到鬼,阴差阳错之下,凭着一口恶气,把鬼骗住拖到天明,鬼变羊被他卖了,这段剧情显然有《宋定伯卖鬼》的影子,但背后引出的却是两个玄学概念:“否极泰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家想想,集十八黑于一身的鬼被老伯卖了,摆脱鬼迷,远离了十八黑负能量的老伯自然运势走高,所以中彩票发财。
而黄河饰演的主角,显然就变成了沾染“十八黑”被鬼迷的反面教材。
有一个成语叫“鬼使神差”,意思其实很恐怖的,就是鬼魅之属可以控制人的精神意志,让当事人(至少在短时间)神识昏昧行事颠倒,做出很多清醒者看来不可思议的蠢事,最终“应劫”。当然也有神助的好情况,那就是“福至心灵”,最终脱劫。
黄河饰演的主角,就是坏的一种情况,被鬼迷,影片中绝大多数的篇幅,都是在叙述他捡走“鬼羊”沾染十八黑被鬼迷后的“神识昏昧”“颠倒行事”。初登场明明是个阳光帅气的小兵,捡到鬼羊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迷越来越深,因为军营里雄性众多,铁血阳刚,对鬼魅阴祟有着极大的克制作用,男主哪怕短暂被迷,与战友一接触也就被阳气冲醒,所以当兵时无事,但退役脱离军营,和妹妹住进老宅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一是接触的气血阳刚少了,二是积年老宅本就易藏阴邪,三是男主家中人口太少,仅仅兄妹二人,宅大人少在风水上是大忌,人气不足以充满宅子,就容易被其他的东西趁虚而入!
因为是几年前看的影片了,剧情印象有些模糊,主角经历大概是这么几个事件:发现名贵盆栽,心生贪念,伪作无私,盆栽大赛,妹妹撞鬼,老宅怪柜,幻觉疯狂,杀妹出走。
发现名贵盆栽这段,个人理解是主角被迷之初,鬼气还没有完全压倒人气,福运和厄运在纠缠争斗,所以男主发现名贵盆栽获得机缘,但是由于厄运作祟,主角心性开始变化,善恶不定,有一个说法“最失败的人就是坏又坏不彻底,好又好不彻底”,主角的伪作无私心生贪念,恰恰是把他推向深渊的第一步:可以想象,假如主角一如军营时期阳光诚恳,把两盆名贵盆栽合盘托出,必然获得女主人的好感、器重,上流大人物的青眼可比一盆名贵盆栽(还是贼赃)带来的浮财有用多了,而男主在昧下盆栽后,心灵进一步污染,玄学上说心术不正对邪祟的抗性就进一步降低了,现实上说他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见人,园丁的工作也丢了,社交圈子也小了,性情就更容易改变,被迷得更深了。
正是被迷得更深,男主开始频繁的做恶梦,盆栽大赛时,男主的审美发生偏差,并且产生无法控制的执念,就是要把好好的盆栽剪成他喜欢的样子(其实已经算是半个鬼上身状态,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行为了),结果名贵的盆栽成了废品,即将到手的大笔奖金泡汤,这就是典型的“黑”。
被鬼迷最恐怖的一点,就是当事人往往一无所觉,反倒乐此不疲。会自己打开还发出叹息的老宅怪柜,放在任何一个清醒的人眼里,都是极端怪异甚至可怕的存在,都会想要第一时间摆脱它,可是已经被鬼迷的男主“知道啊,所以才要留着它”!这段在我看来堪称是影片中最恐怖一幕,因为我知道另外一个类似的实例:对死亡异常的感兴趣,像死刑图片啊,死刑犯受刑的录像啊,甚至是死刑犯的宣判书执行通知死亡证明受刑时穿着的衣物,都异常的感兴趣,通过种种手段搜集,然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玩“角色扮演”,代入被执行的罪犯!
这不是鬼迷心窍是什么?
接下来,“黑”开始波及男主身边的人,妹妹和女友,其中女友还好一点,毕竟不住一起,只是有限度接触,而且跟外界“正常人”的沟通也多,容易受到刺激警醒。(忘记影片里她的结局了,好像是察觉到男主性情大变后就果断分手离开了吧?)男主妹妹就惨多了,同住一个屋檐下,距离污染源极近,轻易就被染“黑”,很多人说看不懂“石头”那段,质疑“到底有几个鬼”,我觉得,“石头”是什么不重要,“石头鬼”和“鬼羊”是不是同一只鬼也不重要,它们只是个道具符号,重要的是它们表现出来的东西:男主妹妹被染“黑”后就会变得暴躁或者多事,不自觉的去碰“石头”招惹“鬼”,招致祸患,而这段剧情里石头鬼的执着凶狠也让人印象深刻——鬼,其实大多数是不讲理的。
影片的最后就是男主和妹妹在幻觉中疯狂杀戮,在男主杀死妹妹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后携羊出走,或许是杀戮宣泄了男主心中的凶戾之气SAN值回归,或许是男主已经被整成死路一条即将变鬼成为“同伴”鬼满意了让他恢复清醒(胜利的果实要加上讽刺的调料才会更加美味),男主终于得以平静的,(也许是)理智的去和“鬼羊”对话,然而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全片根本就是一个被鬼迷住活活缠到死,害人害己的警世案例!难得的是里面很多情节描述都真正符合现实中的“特殊案例”(参考那个角色扮演)以及民间传说的理论,我甚至很怀疑导演是否亲历过被鬼迷的状况,才能拍出这种真实到恐怖的剧情。特意去查了一下导演,没什么名气,豆瓣好像只有这一部作品,存疑。
这部电影堪称真正的“鬼片”,估计只有被鬼迷过或者亲见过被鬼迷过的人,又或者是对灵异文化民间鬼魅传说有着相当程度了解的人,才能看出其中那“真实的恐怖”,所以是注定只有极少数人才能领会的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