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于《上海电视》2019年12月某期。如需转载,请一定联系本人、一定注明、一定附上豆瓣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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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光抓走的人》里是夹生的大西南地区方言,不是拍摄地宜昌市方言,倒增添了超现实奇幻感。宜昌是长江港口及旅游城市,九县人口全面侵入市区,也有过类似闵行嘉定并入城区的城市扩张历程,市区年轻人则流向北上广深,城区纯正方言濒临退化,整个城市有些来往皆是客的气质,颇似上海。以此城为背景做几乎没有交集的多线叙事,很合适。
导演对社会阶层的描摹符合人们对上层暴发户家庭、中产白领及知识分子、下层混混、文艺边缘人的一般印象,白客对南方混混的气质拿捏准确,他和王珞丹角色丈夫的情人,确实住在宜昌较差的待搬迁区域,七十年代房子。但导演也有认知偏差。武文学穿过云集隧道的路线说明他任教的中学可能是省重点某高中,老婆是国企小干部,那他们属于宜昌人眼里的高薪家庭,住宅条件必然更好,以武文学虚荣爱面的秉性,在这个豪车满地、消费过高的城市,他必然是开车通勤,不可能骑电动。
细节暴露导演拿捏人情世故还差些火候。故事按他成熟个人意志下的逻辑思维推出,剪辑抓取能表意的场景,所以李鸿其同志的戏被剪光,我们仍看得懂这条支线。光来了,带走相爱的人,留下来的就不相爱吗?套用法国电影《蝴蝶》里的老人智慧,要是恋人需要对方证明爱,那这感情本身就有问题。这些人的感情是有些问题,他们需要对方证明爱,也需要向对方自证爱情,同时他们在面对内心和与他人沟通上都有困难。导演视角男性化,更能袒露性对爱的确认作用,不行就用死来证。老夫老妻默契、机械还溜号讨论职称晋升的性爱非常真实;情人向正室揭示性和谐才是王道,殊不知“性冷”是端庄正室为了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取不同特定满足的自私丈夫妥协出的伪装;武老师在出轨的性之边缘试探爱;混混在没有爱的性里逃避真实身份,逃不了就间接殉情;年轻人靠“强奸”女友来沟通,不行就殉情……性与死是一对激情伴侣,但它们依然说不清爱。
老夫老妻一起做饭的固定机位长镜头只代表导演本人对爱的理解,就像他命令武老师说“等待的时候是惶恐、紧张、不知所措,而不是兴奋,这不算是爱吧”也是他个人想法。死无对证让女人们自行选择相信对方是否爱自己,暗恋者扑向“凶手”证明爱人已死而非与真爱一同消失,这些逻辑清晰的情节,都出自论文般的构思。穷人富人霉人福人在爱情面前是平等的,没有消失的人未必没有爱,但清楚地对爱人讲出“我爱你”是必行之路。
为什么我了解宜昌,因为它是我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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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北方导演有个大bug。我们南方人冬天在室内室外穿的都一样多,都棉袄羽绒服,导演你不懂啊不懂啊,穿那么厚都傻乎乎的,谁又想看呢?

被光抓走的人(2019)

又名:Gone with the Light

上映日期:2019-12-13(中国大陆)片长:131分钟

主演:黄渤 王珞丹 谭卓 白客 黄璐 文淇 焦俊艳 宋春丽 李嘉琪 

导演:董润年 

被光抓走的人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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