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偶得而信服的一个观点:举凡能够失去的(或被改变的),必不是你本身,必不是你真正的所有。
第四季结局,人人都做出了选择。而这选择看起来好像是选择,却结局早定,人人根本无法抗拒,无可改变。
本剧看起来好像是一堆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精英,吃撑了没事儿找事儿的互相争斗,仿佛与我们寻常人家无关。但我觉得,这是一场人性的测试,值得我们所有人深思自省。
这一季,就好像是一个实验室,实验室里的人人均被测试其内在的本性,人人都在最终自省和接受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实验的大前提是,那些困扰普通人们终生的限制条件:个人才干、学识能力、毅力魄力、情商智商、既有财富、社会地位、甚至个人优秀外貌、健康体魄、爱情婚姻、聪明健康的孩子等等,以上所有那些会成为人们委曲求全的活着、违背本心和自由意志的活着的不利的理由(借口),在该剧的精英主角、精英配角那里,均不存在。角色们,拥有一开始就已拥有一切。接下来,人人的选择,最终都显现了其本性,那些先前与社会主流价值观不符的部分、当事人也不认可的、自己羞于承认的部分、或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的部分,全部明了。
正如本季结局所示,人人都遵从了自己的本性,因为无法抗拒,无可选择,不能改变,才被命名为本性的“本性”。人人放弃了看似不应放弃的美好,却接受了看似不应接受的那些与主流价值观、道德、责任、法律等相悖的东西。而一切没有结束,即使毁灭、死亡、伤害他人也无法终结的—本性。
没有绝对的对错、是非、善恶,友敌...黑与白是不存在的,高尚与邪恶,良知与狡猾,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综合体,并且最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偶然的交点之后,不是同类的人们如相交过的两条直线,依旧各自背向而去。无法持续。
1、温蒂,仍是最初的温蒂,她有部分良知,不会故意操纵他人(但她也不会绝对遵从职业规范),她选择在心理惩戒听证会上坦白从宽,因为这是她衡量过后认为可以接受的心理负担。然而随即,她又希望丈夫动用非正常手段,尽量缩短停执照的时间,并且觉得这没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与丈夫的根本分歧)。最后,在获知自己免于停执照时,她先是欣慰丈夫动用权势帮了自己(认为这是丈夫该做的),随后得知这是波比花了小2亿人民币的捐赠才(奇迹般)做到的,温蒂对丈夫乃至这段婚姻关系失望透顶。她收拾行李,去了波比家。而查克即使能在这段婚姻里给予的再多也没用,价值观的根本分歧,在切身利益的事情上,已经明了,无法掩盖了。
温蒂,以前在老板和老公之中保持的微妙平衡,甚至令2个死敌,互相合作。但是,夺妻之恨,以及查克对华尔街金融大鳄的绝对厌恶,不会消弭。即使,婚姻失败主因是温蒂自己的选择和查克自己的受虐嗜好。查克乐意追求的是那个自定义的善良、正直的自己,即使在尔虞我诈利益优先的政界,他也不肯永久妥协。
2、波比,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钱要赚,但是为了他的爱人,损失一些也无妨,本季波比和新伴侣的互动,一度让我们产生了错觉,以为早已功成名就的波比上了年纪后,会因爱改变,就像最后一集的开头泰勒以为的,那个从不认错的波比,终于放弃报仇了。
然而怎么可能?鲨鱼永远不会停止游泳,永远追求血腥(除非死掉),无法控制、不能改变,否则,他就不是波比了,当年贫寒的球童波比现在不知身在何方。但是,人们认可的自己总是更美好一些。所以,自己的本性可能连波比自己起先也不清楚确定,但这一次,他知道了。忠诚的定义在波比那里,显然和通常的定义不同。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波比立即行动,在做出更恐怖的毁灭性复仇之前,逼走了爱人。(算作是真爱了吧。看看其他那些波比认定的仇人,怎样血本无归。)
但是温蒂永在。记得前季里,被捕入狱前,波比最后约见的人是当时还气他着的温蒂,二人在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中,一拥泯恩仇(最爱的场景之一)。远处,温蒂的老公查克眼睁睁看着,五味杂陈。
3、查克,有钱人家的怪小孩,誓要与用权势走非法捷径的有钱人做对(包括他老爸),却恰恰是以玩弄权势的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曾有一幕,温蒂对查克说,不要这样,现在的你看起来和你老爸一模一样。所以。原生家庭的影响其实查克没有克服,查克的底线原则是变态辣级的,无可撼动。他和波比是天生一对的死敌,内在都是唯我独尊。
我一直困惑,多季以来被(优秀施虐女王+高超心理专家)温蒂吃的死死的查克,为何在走后门帮温蒂逃脱心理职业道德一事上,如此坚定的不配合、不帮忙、不听话,哪怕温蒂以离婚相胁,查克也不肯帮助温蒂免于开听证会(即使康纳德主动提出对价条件以换得温蒂平安。最后一集后,发觉这也许是查克为了自己的大圈套,才拒不接受康纳德的交换条件吧)
温蒂只是要卖了房子,查克都难过到不行。显然,婚姻和温蒂对查克重要极了,但是,这次温蒂做了违法、违背道德、违背规则的事情,这触犯了查克的底线,他认定温蒂必须接受惩罚,这条铁律,令查克即使挽留温蒂,也无力去动用权势帮助妻子。更有可能,这只是为了查克自己将来光辉的没有污点、不会因帮助温蒂而落人把柄的仕途生涯。就像第一季里,查克恶狠狠的终令(违背环境公德)遛狗人手抓狗粪一样。温蒂最终被迫要面对自己,面对泰勒、面对心理惩戒会,坦白承认自己确实错了,此时,查克才主动提出要帮助温蒂减轻处罚(前提是必须接受处罚,而非波比的做法—习惯性逃脱处罚)
查克在本季终,实现了自己的大圈套,小小的个子却成功地把总检察长拉下马来,既复仇了又坚持了内心的正义标准。与其说最终,查克反水,与泰勒联手对付波比,是因为波比令温蒂感动(查克失去温蒂),查克要报复;不如说,是因为,查克的圈套已成功,他现在暂时不需要波比的帮助了,利益同盟小组立即解散。
骨子里,查克一直在实现父亲的愿望,成为一名真正的政客!(只是,查克对自己的要求更高,放弃当一名受制于人的州长,做一名随心所欲的检察长,捣毁一切不顺眼吧。)
4、康纳德,作为配角,他不是简单的失败于高手之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相对来讲,普通一些家境出身的康,会沦为高层争斗的工具和牺牲品,他从来就没有自主过。即使是他一开始相信的规则、法律和坚持的正义、正直,也是一种错觉,因为那些规则的制定者不是康纳德这个级别的。是查克这一类出身就是高层的人制定的。康只能遵守或者打破,没有其他制胜法宝,只有规则的制定者本身才能掌控全局,随心所欲。
波比早就参透了所谓主流社会的那一套规则,他的首席律师也一样,他们知道只有金钱可以稍稍与权势相抗衡。不遵从,只利用规则。因为他们也不是这套规则的制定者,他们不是当权者。
连黑人女检察官,都知道站队查克,她远比康纳德明了上层的那套规则,她的家世和自小的生活圈子决定了这一切,只是她没有查克这么变态辣级的执着和能力。
那么,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呢?这场名为财富的战争,真的与财富有关吗?
5、泰勒。本剧这场实验室里,泰勒,是唯一的变数,与其他热热闹闹的喜怒哀乐轮番上演、争斗不休的主角们不同。
挣钱是好的,享受高端生活是好的,被打击的要挂掉是ok的,柔软的爱人也是好的,没有也不会太失落,有亲情是好的,放弃亲情也是ok的,只要一切符合活下来,高效优秀的活下来,一切交给客观的数据模型去衡量定夺吧。
泰勒,她其实一直在失败,同时又一直在胜利,这样的人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智商与心智模式都冷静客观的活人是很难存在的,这一季里,天才又潦倒抱怨一生的老爸,也被泰勒克服了。此后,几乎没有人性弱点的像小机器人一样严密的泰勒,将会以上帝视角参观众人的争斗吧。
主角们的底层心理,那些隐秘的又无可改变的本性,已经被泰勒知道了,泰勒如数字一般的不变,成为了这场财富与人性战争的最大变数。她是首个戳穿温蒂的权衡计算,又对温蒂成长抱有积极态度的人。
本季里,对于温蒂违背职业道德而面临被吊销执照一事,老公查克像严厉的父亲,一味逼她认错,要揭露、不隐瞒;
波比像个宠溺又体贴的母亲,我孩儿做啥也是对的(何况是为了帮我),什么对错,哪有那么严重,能隐瞒就隐瞒,隐瞒不了就花钱搞定,还不让孩子知道(免得有心理负担)。
泰勒,只有泰勒,给温蒂自由选择的机会,坦白自我,反省自我,继而成长的机会。弥足珍贵。
我想说,泰勒承受的温蒂的这种背叛,是内心层面的重创,但她应对起来的态度和方法,是波比远远不及的,是查克远远不及,这是她在本季里,由一个小白领导,迅速成长为领袖的一个试炼,她成功了。不可想象的强大。
但是,我还是喜爱温蒂、喜爱波比,喜爱查克(主要是其吃瘪的样子),人性的光辉与阴影同在,如此真实、复杂而丰富。
现实里,我们因着惧怕失去手里的一点点财产、一点点自尊、一点点人际关系、一点点温暖的爱的幻想,而没有丝毫魄力去投入的拼搏任何事情。没有一个必须坚持的信念而随波逐流。好遗憾。
在我近期偶遇案件困境,小小绝望中,吐槽为何要做律师这么个天然要收拾烂摊子,却没有任何权力,还得去助当事人拨乱反正,谋取相对公正的工作时,自信又勇敢的丽贝卡的话,激励了我。与大家共勉。
综上,继续在定纷止争的道路上前行。
and,第五季获续订啦!

亿万 第四季Billions(2019)

又名:亿万风云(港) / 财富战争 / 财富之战 / 金融战争 / 亿万富翁

主演:戴米恩·路易斯 大卫·科斯塔贝尔 玛姬·丝弗 托比·莱昂纳德 

导演:科林·巴克西 劳瑞·科利尔 

亿万 第四季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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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操控者
Axe
Axe • 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