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解释一下评星,由于豆瓣星数的局限性,无法客观体现出我对目前西部世界三季的优劣差距来。把5星直接扩展到10星的话,应该是这样的:第一季:10星满分。第二季:8星依旧神作。第三季:直线滑坡至5星。(但依旧横扫绝大多数庸碌之辈)

故事起源

起初西部世界的灵感源自一部老电影(官方说法),实质在看完所有剧集后,其实编剧利用并参考了人类历史上众多优秀的有关‘未来’的故事的设定。

开山的第一季至今都令人惊艳万分,无限的轮回抽丝剥茧地通过无数的细节铺垫和眼花缭乱的插叙手法,用很高超的电影技巧层层推进地支零破碎地喂食给观众,这是一副怎样的故事背景拼图。

同时,第一季中大量的极富技巧的台词堆彻着大量的隐喻和暗示让观众们陡增大量观影乐趣。第一季的细节实在过于精巧,以至于如果单从一部MINI剧来看的话,仍然显得无懈可击。

虽然开放性地探讨了人性和意识的觉醒,但由于故事是发生在一个相对局限的场景内的,所以像这样的‘大题材、小故事’讲述起来显得尤其游刃有余。编剧在那会儿并没有试图教导观众他们自己的价值观和答案,更多的是在针锋相对的讨论和矛盾的自我否定中螺旋向前推进剧情的。并没有什么盖棺定论的意思,观感很舒适。

第二季是承前启后的一季,整季的节奏加快,在铺垫了一整季的人物关系和前因后果之后,剧情开展新的NARRATIVE,这是逃亡的一季,从前一个舒适圈出离,即将打开外面的新世界的前夜。

本身故事推进到这儿,其实已经跟当初的灵感起源没有什么关系了,同名老电影的结局留在了原来的那个西部世界里,之后的路就是当初野心埋下的所有的梗的再发枝散叶,起码,在第二季里完全没有崩,编剧还加入了新的关卡场景,看得很热闹,但最终的最终,HOSTS们就要来到新世界了。

科技树

但凡科幻题材,想要搞清剧情就得对故事发生的背景世界的科技树要有一个大致的了解。通过3季的观察,基本上可以总结如下。这是一个近未来的世界,由于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爆炸式发展,于是在现实生活中诞生了妖怪级应用。在IT领域,最顶尖的代表是那颗大黑球。另一株科技树是人造人HOST,未来世界研发出了新材料于是高仿生人成为现实,他们被值入预设程序去干一些人类不愿意干也不可能干的事情,西部世界就是一个集万千人类罪恶起源的暗黑之处。

并且,我们得知人与机器间是无法互联的,类似像【攻壳机动队】中的生物学与信息技术无缝链接的设定是不存在的。所以人无法变成机器,机器更没办法变成人,这是两个SPECIES,在影片中多次提及,这也是故事推进的一个根本矛盾动力。

为了改造真实人类,世界的设定是退而求其次,采用各种‘体外设备’和‘生物医药’的方法来绕道实现。而且,这一项技术并没有成熟,SOLOMON明确指出,小烟枪只是十分之一的唯数不多的成功品。地下堆场中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玻璃棺里都是失败品。

除以上两项几乎点满的科技树之外,剩余的科技就平淡无奇了,无人车只是更新了一下UI,武器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德妹那把定位RIFLE有点酷,但也不是什么跳跃维度的黑科技)

有了对科技树的了解,有助于知道编剧的框架在哪里,因为我们知道,很多美剧到后面就开始有点胡编了。

泛滥的自由意识

要问千禧年来什么最畅销,什么最能被政客们拿来消费和愚弄普罗大众,又是什么能让人们一听到就泵发肾上腺素如毒品般上瘾的?

随着好莱坞的不断发展状大,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与日俱增,那些源源不断的价值输出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个新生代。我现在仍能回想起威廉华莱士面挂蓝色涂鸦,举着那把十字巨剑在人群前策马奔腾,嘴里不断地喊着‘FREEDOM!’的场景,偶时,还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查一下那个世纪的老百姓的生存现状。各种被当局者搅尽脑汁想出来的苛捐杂税,灭人心智的奇葩法律,比如那魔幻般的初夜权,老百姓食不裹腹,整天胆战心惊,惶恐不得终日。那个时候他嘴里喊出的FREEDOM,被人们世代记忆,成了精神图腾,刻进了基因序列里。

美国的历史并无悠远,两场伟大的战争奠定了国家的根基和立国之本。对于自由意识,不只是每一个个体的生存密切相关,更是由历史书写的,具有一定时代特征的印记。

然而随着和平年代的繁荣发展,科技文明的进步和人们的基本诉求早已被满足之后,那些‘历史遗留’问题则显得尤其格格不入了。但每当讨论或触及到那些老美的‘红线’的时候,就会和自由挂上死结。凑个大选的热闹的话,每每都会提,且永远被视为漩涡中心的一直都是那几个老生长谈的议题,这是一个YES或NO的问题,却其实潜意识里,和自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是自由意识,西部世界前两季通过十分耐心的铺垫和事实交代貌似给了一个开放的结果,但,真的如此吗?

我们举个例子,作为另一大主线的MAEVE,什么是她的原始驱动力,HECTOR可以死上千百次,自己的同类可以死上千百次,与算不上朋友的德妹可以刀剑相见,直面奴役自己的SERAC可以一改革命头子的锋茫去当打手,一切,只是因为那个被写入存储器里的女儿。

我们知道人类的认知简单讲是由两大部分组成的,一是从娘胎里一并带出来的基因里的东西,另一方面就是人在长大过程中的所有的所见所闻所感和所处。换成AI的角度来说,一是最初编写的逻辑程序和神经网络,另一方面就是大数据输入。

在那个年代大数据几乎已经是‘全数据’,大铁球被赋予了全数据后便有了逆天改命的本事,便成了全人类的ORACLE。WELL,从科幻想像来看,这事儿可行,当数据量达到一定阈值,预测应该是AI最起码能做的事情了。

于是,为了迎合消费者们,编剧最终还是落入了俗套,在第三季里,终于开始跟我们兜售自由意识价值观了。

在大黑球正常工作时,人们循规蹈矩,每个人过着每个人不同的生活,爱着不同的人,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大黑球真相外泄后,人们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摧垮,你看到的是一个类似小丑登基的哥谭市。

SO,究竟什么是自由意识?无视其本身而去追究它是否存在,而证明其存在就一定要誓死捍卫的因果关系是否又逻辑顺畅?

其二,自由意识真的是能被预测的吗?那句早在黑客帝国中就出现的YOU THINK YOU HAVE A CHOICE里,究竟是前者THINK重要,还是那个CHOICE更重要呢?

彼时,人们为了不被饿死,为了生存,选择举起锄头反抗世界,嘴里高喊着FREEDOM

现在,那些终日饱食之人,那些被投喂了靶向价值观的人,为了捕风捉影似有非无的念头也喊着FREEDOM。

自由新世界

SERAC是个十足的傀儡,但又如何证明替而代之的CALEB不是呢。大家都一样是碳基生物,一样的大脑构造,别谁瞧不起谁啊。

SERAC兄弟的‘善良’动机是家乡被毁,一种生而为人又厌其为人的想法促使他们走上了极端。这个故事更具警世意义的点在于,在科技必然发展的未来,如若一项足以改变人类进程的执行权落在了一个OUTLIER的手里该怎办。正常情况下,我能想到的是去给这个将要被赋予权力 的人进行大数据分析,而不是去分析和插足全人类,每一个人。

在第三季里,编剧一边激发着人们的小宇宙高举着自由意识的大旗给大家灌输潜意识,不自由,毋宁死。而那些死在爆乱里的人,有几个晓得自由的真正意义?

BERNARD是一个心中有爱的人,德妹不信自己也选择相信了他。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ARNOLD,估计第四季里会是一条新主线。然而世界已然崩坏,HALE正在加班加点制造她的HOST大军,届时会不会由CALEB和MAEVE领导人类去正面对抗这支军队呢?西部世界的格局正在慢慢打开,也能在第三季里察觉到一点摄制组的力不从心来。之前也讲过,如果把故事放在一个相对的小格局里,会是个神作,但一旦跳出原先的框架,你会发现在第三季里,有一些分支故事线被剪得完全莫名其妙。

编剧最初的设定是,在没有ORDER的自由世界里,人类终将将自己推向灭亡,SOONER OR LATER,只是时间问题。在接受了这个假设之后,便是CHOICE,是选择接受你几乎感受不到的机器干预让人类文明得以永久延续呢,还是为了自由而自甘奔向深渊。

科技树毕竟没有实现人类永生,把ARNOLD做成HOST也只是孤例,并且两者是否有延续性的关联也不得而知。有关太空科技的描述,片子里也只是惊鸿一瞥。在地球这个封闭的场所内,碳基的生命周期是锁死的,所以,举个很不恰当的例子,家猪整天有吃有喝有睡的,不用辛苦野外找吃的,更不用担心被天敌吃掉,即便在出栏那刻,平均寿命也远高于野猪,所以,自由意识真的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吗?

******************(补充分隔线)

用同理心去逐个拆析每个角色的动机的话,你会发现较真起来,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们的所做所为,虽然顶着一块‘正义’的草盾,但在盾的反面却是自由意识的丑恶面。

DOLORES,这30余年的‘人生’期间被赋予了太多受害者的形象,在无限的死亡轮回里,她和其他一众HOSTS一样都有足够的理由去反抗她的造物主。即便她成功逃离了西部世界,她也知道仅仅是逃亡是没有出路的,她必须反击,把造物主的世界击垮来创造有她自己一份田地的新世界。虽然剧末编剧成功将她‘洗白’,CHOOSE TO SEE THE BEAUTY,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一路杀将过来,杂兵死了无数,同理心,那些杂兵也只是吃份薪水,下了班还有家人老婆孩子,他们的正义在哪里?

MAEVE,巧舌能簧著名老鸨,‘生活’虐她千百回,同样苦大仇深,但是在她女儿面前,过去的,现在的这一切都不算个事儿。开了天眼之后,如虎添翼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如NEO之于ZION世界一样两界通吃。虽然有些恶棍死得其所,但为了女儿,却仍要行非义之义,不可谓不是自由意识泵发的最佳典型,她有最纯粹的动机,也有最强大的能力。

CALEB,雇佣军,地下黑金猎人,FRIEND SLAUGHTER,他的前世‘恶贯满盈’,一个典型的社会不安定份子。但是按照SOLOMON的标准,能被成功改造的,就是好同志,但对于真的正义来说,真的就一笔勾销了吗?然后,细数一下,被德妹招募之后仍有‘必要性杀戮’行为,但仅是因为他觉醒了所以才能特赦干下这些事吗?对,是SERAC集团改变了你,但那并不是出于恶意,那是为了大善,大义,为了全人类,顺带还把你从夜夜流连忘返的大桥护栏上救下,你却‘恩’将仇报,就是因为你侵犯了我的HUMAN RIGHTS 和 FREE WILL。但,不好意思,不是所有人的FREE WILL都是FREE WILL,得了精神病的一样要被关进去打各种药水,吃各种药丸的。

复刻版HALE,亮点是家人被杀后的彻底觉醒,又一次旁证了记忆(大数据)对于自由意识的积极影响,即便明知是被人为编辑的。对于这一支线,我倒觉得是逻辑最通顺的,同理前证MAEVE的那个女儿。感觉也是反向证伪了自由意识的自主性,和大黑球运行原理的可信度。这就像看病时医生对证下药一样,人类是真的需要‘帮助’的,以期变得更好,更长久,更稳定。

BERNARD,全剧最面的HOST,真正做到扫地不伤蝼蚁命的境界,是西部世界仅存的处女地,集万千信任于一身的SECRET KEY的真正主人,强大体魄柔软灵魂的最佳诠释,全剧唯一一个编剧笔下留着分寸的角色,以便最终结算时,帐能算得清楚。

细究的话,你会发现好莱坞奉行的价值观有其扭曲的地方,极端的例子,像最近那部锤哥的片子,仅仅为了救个毒贩的萍水相逢的儿子,就干掉了一支军队,最著名的是努哥为了一条狗杀了数不清的人。。。人命从来不是西方价值观台面上靠前的品种,瞧瞧现在疫情时候那些政客们的所做所为,都能够前后、里外呼应到的。


西部世界 第三季Westworld(2020)

又名:西方极乐园(台)

主演:埃文·蕾切尔·伍德 坦迪·牛顿 泰莎·汤普森 杰弗里·怀特  

导演:乔纳森·诺兰 詹妮弗·盖辛格 理查德·J·刘易斯 保罗·卡梅隆 安娜·福斯特 阿曼达·马尔萨利斯 海伦·谢费 编剧:乔纳森·诺兰 Jonathan Nolan/丽莎·乔伊 Lisa Joy/Matt Pitts/Denise Thé/乔丹·戈登伯格 Jordan Goldberg/Karrie Crouse/Suzanne Wrubel/吉娜·阿特沃特 Gina Atwater/迈克尔·克莱顿 Michael Crichton

西部世界 第三季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