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母女关系

大家好，我是小仙儿。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这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曾经感动了无数人，但现实真的像歌曲唱得这样美好吗？

蔡少芬为了替母亲还赌债，不得不接受年长男人的包养。

蔡少芬

梅艳芳去世后，她的母亲为了钱把女儿的内衣裤拿去拍卖。

在一家著名公共论坛，有一个板块叫做父母皆祸害，活跃着5000多人。

从古至今，在主流价值观中，母亲代表着高尚、无私、包容。说母亲的不是成为了一种不道德。

诚然以上说的都是一些极端的例子，世界上大部分的母亲其实都爱着自己的女儿。

但是，很多观众都曾表示自己母女关系紧张，曾受到过来自母亲的伤害。

本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关系，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痛苦和折磨？

“真实比美更重要”是《柔情史》借台词之口说出的电影主旨。

《柔情史》在国外拿奖拿到手软，似乎是评审们对真实的认可。

而电影在国内遇冷的票房和并不算高的评分也许代表着观众对其的不买账。

但不管如何，影片忠实地呈现出了一位不完美的母亲和一位不完美女儿的母女关系。

真实也许不够触目惊心，但却足够生猛和引人深思。

01

不完美的母亲：女儿的失败就是母亲的胜利

在电影中，她甚至是没有名字的。

我们只知道她是小雾的母亲。

她是一个饱经伤痛的女人。

幼年家庭贫困，青年丈夫早死，带着女儿饱受欺凌，中年好不容易赶上了拆迁，赔偿金却被房价和通货膨胀榨干。

失败的人生让她变得敏感自卑，只能通过指责女儿来获取安慰。

女儿摆放洗脚盆的位置，女儿为她买书，只要出了一点点差错，她就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她的身体内有那么一种负能量只能靠着指责自己最亲近的人才能宣泄出来。

她是如此缺爱的一个人，因为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真正地被人爱着。

当她重遇了一个旧相识，两人产生了暧昧。

她变得如此不同，容光焕发，像是变了一个人。

《秋日奏鸣曲》的女儿说如果有人爱我，我才可能学会去爱。这恰恰也是《柔情史》中母亲的写照。

《秋日奏鸣曲》剧照

处在恋爱中的母亲，和女儿小雾度过了一段不再剑拔弩张的相处日子。

是生活的伤痛，让她变成了一个鸡贼、丑陋，在紧巴巴的日子里算计着一切的小市民。

她照顾家里的老人，抱怨老人丝毫不懂感恩，却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就是他的遗产。

她希望女儿幸福，却又妒忌她的幸福，仿佛这幸福会分走她人生的运气。

她唯一能够向女儿炫耀的就是她更长远的生活经历。

她对着女儿夸夸其谈怎样挑瓜，咚咚咚还是哐哐哐，但实际上，她自己却分辨不出这两种声音。

她一面看似自信地向女儿传授自己的经验，一面却又处处挑着女儿的不是来掩饰自己的自卑。

但是她无疑又是爱着女儿的，当她发现可能要不到房子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对女儿说对不起。

她自然地认为照顾女儿下半生是自己的责任。

我们习惯把母亲的形象拔高，其实对母亲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在赞颂母亲的同时，社会也会同样用如此高的标准来要求母亲。

但，没有人能真正的无私，即便她是一位母亲。

如果一位母亲忙于工作而疏忽了照顾孩子，她无疑会受到来自社会的很多指责。

但如果把角色切换成父亲，大多数人却会认为爸爸努力赚钱养家是个好男人。

在母亲节，人民日报提醒母亲家务技巧，但在父亲节，它却建议儿女送给父亲一场旅行。

母亲并不代表着完美，它只是女人其中一种身份。

对母亲贴上无私、高尚的标签，对她们其实是苛刻的。

小雾的母亲从小到大饱经创伤，而社会对母亲的定义，则是最隐形的一种伤害。

02

不完美的女儿：长大后我就变成了最讨厌的你

世界上的母女关系似乎都一样，女儿总是和自己的母亲过不去。

因为和母亲的亲密关系，因为同是女人，女儿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母亲身上的问题。

她们厌烦母亲的缺陷，抗拒母亲对自己的操纵。

但是，可能是基因，可能是言传身教，长大之后，她们往往对母亲厌弃的那部分成了自己最像她的地方。

《都挺好》中，苏明玉最是厌恶自己的母亲，但是苏大强却说你真像你的妈妈。

小雾讨厌母亲对自己的苛责，认为她就是一个泼妇。

但在外面，她却像母亲一样，脾气暴躁。

她和母亲一样不相信人性的美好。因为男友的好，反而觉得感受不到人间真实。

她憎恨母亲的算计，又依赖她的算计，如同这算计成为了生活最大真理。

母亲每次开门都小心翼翼，那是因为她曾经受过的创伤。

而没有受过创伤的小雾在开门时也变得东张西望。

你瞧，女儿讨厌母亲对自己苛责和建议，但是最终，你会变成一个年轻的她。

小雾无疑是爱自己母亲的，但是，当她面对她的时候，却永远无法心平气和。

因为，看着母亲，就像看到自己不堪的那一面。

女儿对母亲言传的抗拒往往是一种徒劳。

03

母女关系是世间最美好又最伤人的东西

母亲与女儿，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两个人。

但母女关系却是充满着拉锯。

在中国的社会关系中，代际关系是最主要的关系，甚至超过了夫妻关系。

所以，作为长辈很容易把自己的希望和一些东西强加给下一代。

因为关系太过亲密，所以关系的界限反而变得模糊。

而如果这种关系中是两位女人，那就变得更加复杂。

导演杨明明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

“我的电影当中没有岁月静好的粉饰，

我同情女性，也在反思和批判，

女人的焦虑是伴随终生的，

女性总是更把伤害面向自己”。

在亲密得模糊了边界的关系中，两个女性的焦虑和缺乏安全感必然让她们互相折磨、拉扯。

在《柔情史》中，小雾母女互相憎恶却又彼此依赖。

她们恣意的伤害对方，是因为要抵抗自己的焦虑和缺失安全感，同时也是因为知道对方没有自己不行。

而这种拉锯和折磨无疑是内耗的。

导演这部电影的目的，是希望能减少这种内耗。

母亲对女儿的照顾，不是责任也不是权力，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对女儿来说，母亲也并不欠你什么，而年长的她已经不能再改变什么了，不应该对她要求太多。

对于年龄差巨大，又如此亲密的两个女人来说，批判、是非、对错其实都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个人学会彼此接受，和对方、和自己和解。

最后，小仙儿想以纪伯伦《论孩子》作为今天的结束。

你们的孩子，都不是你们的孩子，
乃是生命为自己所渴望的儿女。

他们是借你们而来，却不是从你们而来，
他们虽和你们同在，却不属于你们。

你们可以给他们以爱，却不可给他们以思想，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们可以荫庇他们的身体，却不能荫庇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们的灵魂，是住在“明日”的宅中，那是你们在梦中也不能想见的。

你们可以努力去模仿他们，却不能使他们来像你们，
因为生命是不倒行的，也不与“昨日”一同停留。

你们是弓，你们的孩子是从弦上发出的生命的箭矢。
那射者在无穷之中看定了目标，也用神力将你们引满，使他的箭矢迅疾而遥远地射了出去。

让你们在射者手中的“弯曲”成为喜乐吧；
因为他爱那飞出的箭，也爱那静止的弓。

-FIN -

公众号：小鲜电影（xiaoxianmovie）